2016年11月5日
Sandra Cinto的作品中,總是見不到人。
這位生於上世紀六十年代末的巴西女藝術家,創作門類多元,包含繪畫、雕塑和裝置種種。儘管其作品的媒介、物料與樣態不盡相同,但有一點近似:從大自然中汲取靈感。
她曾以美國西雅圖美術館內的一整面牆作為畫布,與眾多義工一起,用白色熒光筆畫出海浪澎湃翻滾的樣態;她還曾以「偶然與必要」為名創作出一系列畫作,作品以灰、白、藍3色為主,象徵海洋、天空及河流等自然景觀,遠看與中國的潑墨及潑彩山水畫頗為近似。
這種「近似」,源自Cinto畫中顏料時常予人自在流淌的觀感。色塊與色塊、線條與線條之間的關係,都像是處在不斷轉換變動的狀態中,與中國傳統水墨畫隨性愜意的筆法對照來看,很有些遙相呼應的意味。而且,Cinto的作品關注自然,關注生命中種種奇幻的旅程與遭遇,與東方哲學中推崇的「天人合一」和「復得返自然」等境界亦十分契合。
我之所以被Cinto的作品吸引,因為她的藝術創作並未過多受到本國傳統文化與民俗的固限,而是傾向於追求一種超越地理界限的、普適性的表達。若我們單看她那些簡淡的、不事聲張的作品,很難聯想到它們出自一位巴西藝術家之手,因為在我們的慣常印象中,南美諸國特別是巴西每每以熱情奔放的文化及藝術著稱於世,而巴西藝術家的作品也總是設色濃烈且表意誇張的模樣。可以說,Cinto畫作中的冷靜與內斂,與外向熱烈的巴西風俗對照,足以產生一種張力。在此張力的影響下,我們發覺巴西當代藝術實則擁有豐富多元的景觀,也在某種程度上消解了我們慣常以國界區隔藝術品特質的成見。
描摹自然奇景
乍看上去,這位巴西當代女藝術家的畫作大多描摹自然奇景,並不涉及社會議題,其實不然。在某次訪談中,Cinto被問及藝術該如何介入社會,她回答藝術創作對於社會現狀的呈現最好以某種含蓄、隱晦的方法,「不應該太過直白」。按照這一說法,我們再回想她的作品,便不難發現其間穿插的隱喻或暗語。那些描摹海浪的壁畫是否讓你想及如今熱議的環保問題?而那件左側是兒童木馬、右側是老年搖椅的裝置作品,又是否在提醒你我敬惜生命、關懷長幼等社會議題呢?
其實,所謂的藝術介入時事並非只有吶喊高呼或控訴抨擊這類直白的手法,有時候,「言在此而意在彼」或「點到即止」未嘗不是另一種巧妙而深沉的選擇。如是說來,Cinto的繪畫和裝置作品初看時並不見人,細想之下其實處處可見人的行跡、慾望以及生活樣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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