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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1月3日

占飛 忽然文化

「古人類」衣服起源

打從什麼時候開始,世人對衣服充滿迷戀?其中的原因何在呢?追源溯本,衣服不會變成化石,因此現代人無法得知早期人類的衣飾,然而,可以想像,遠古的人類──「古人類」(hominid)已不再裸體而行了,人類學家則憑間接方法認識衣服的起源。

根據人類學家推斷,「古人類」已懂得以動物皮毛遮蓋身體,話說2011年,一項對虱子的研究表明,虱子於17萬年前才出現;研究人員從而發現,寄居在遠古人類衣服上的頭虱及虱子大約在那時就分離了,而其中的猜想是這樣的:自從人類學懂穿着衣服,有些虱子就開始寄居在衣服上,其後更演變為不同種類。

遮蔽裸體

打從那時起,智人已在非洲大地上行走了,而他們身上不再有多少體毛了。體毛有何作用?正好有助於遠古人類在夜間保暖,在白天防曬;據此,澳洲悉尼大學教授伊恩.吉利根(Ian Gilligan)就有此推斷,也許人類之所以穿着衣服,乃為了彌補失去體毛的作用。

從狩獵社會搜集所得的物證就可顯示,南蘇丹的努爾人(Nuer)所穿的衣服就很少,由此表明,簡單的防護乃人類穿着衣服的唯一原因──或可想像,人類期望衣服可以遮蔽赤裸的軀體;然而,此一想像難以找到直接的證據;尚幸還有考古證據足以表明,人類製作服裝的技術日漸進步,早已發明了裁剪工具,諸如刀片及縫衣針等,而此等工具可將獸皮切割成不同形狀,然後縫製為衣服。

尼安德特人(Homo neanderthalensis)的裁剪工具很簡單,只有刮刀──據吉利根在2007年研究所得,在冰川時代末期,尼安德特人只有低質量的衣服蔽體,因此亦加速他們的衰落;他有此說法:他們正為生存而掙扎,也許那是他們步向滅絕的原因之一,皆因他們沒有複雜製衣技術。

縫衣證據

遠古人類有兩個種族會穿上衣服,從而顯示了穿衣的不同方法;丹麥自然歷史博物館的彌敦.威爾斯(Nathan Wales)指出,尼安德特人的衣服似乎沒有顯著的差別,他在2012年發表的一份研究報告中有此估計:在冬季,尼安德特人穿衣會遮蓋身體的70%至80%部位,就可安然度過寒冷季節。

為了證實此一論據,威爾斯比較了現代狩獵社會在不同環境中的衣着,並將之與歷史氣候條件加以對照,從此發現,現代人類所需遮蓋的身體部位高達90%;他於是進一步指出,那就意味着尼安德特人不必製作緊身衣物完全遮蓋身體。

及至2013年,荷蘭人類學家瑪莉.蘇里斯(Marie Soressi)所帶領的團隊有此發現:尼安德特人乃最早用骨頭製作工具的人類──他們早在大約4萬至6萬年前就已懂得運用鹿肋骨碎片製作磨光工具,以此將獸皮弄得更柔軟,適合用於縫製衣服;她指出,此類骨製工具在舊石器時代晚期非常普遍,在尼安德特人滅絕之後,此一現象影響所及,在任何遺址俱發現類似跡象,那可能是從尼安德特人留傳給現代人的縫衣證據。

洞穴藝術

遠古人類也許也曾以衣服取代人體藝術,大約3萬年前,石器時代的衣服變得更加複雜;在格魯吉亞有一個Dzudzuana洞穴,研究人員在此洞穴發現了彩色的亞麻纖維,認為那可能用於製作不同顏色的亞麻衣服,由此表明,衣服還有裝飾作用。換句話說,衣服有其象徵。

在衣服出現之前,人類可能就已學會裝飾身體了,吉利根因此指出,「看看那些不穿衣服的現代狩獵人,他們也會用人體彩繪裝飾自己,不一定非要用衣服始能裝飾身體。」有證據表明,尼安德特人會在身上塗上赭石色的顏料,最古老的證據可追溯到約20萬年前──顏料可為獸皮染色,用於葬禮儀式,甚或用於洞穴藝術。

衣服的物證比之世人所想像的更加複雜,要是沒有衣服,人類就無法生存了,但衣服功能不止於取暖,此所以衣服就成為人類身份、文化乃至社會規範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英國雕塑家、文化研究者艾歷.吉爾(Eric Gill)在《衣服論》(Clothes)一書中說得好:「人與動物的本質最顯著的區別,不在於人穿衣服而動物不穿,而在於人懂得脫掉衣服,動物則不懂。」

撰文: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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