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8月12日
6月的一個星期六晚上,我和數位朋友藉着一次生日宴重聚。難得一聚,眾人天南地北,無所不談,其中一個話題是招聘百態,談話間朋友們不勝唏噓,分享了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年輕人求職趣事。
一位女孩子應徵朋友所屬機構的辦公室助理,朋友向她說明工作主要是掃描文件,製作電子檔案及電腦文書處理。介紹了職位的工作性質後,朋友按慣常做法,請應徵者提出問題,想不到應徵者愁眉深鎖地思考了數秒,再認真的問了一句:「整天對着兩部機器,會不會很悶呢?」
又有一次,另一位朋友為公司聘請資訊科技員,約了應徵者於早上10時面試,過了30分鐘,應徵者仍未到埗,於是致電了解情況,怎料他說當天沒空,並建議朋友改於周三下午再見,究竟誰為主、誰是客?
也有應徵者過了約定的時間3分鐘仍沒有出現,朋友生怕對方迷了路,找不着面試地點,於是致電應徵者。對方懶洋洋的應了電話,明顯地他仍在被窩裏。朋友拿着聽筒,心想既然已經接觸上了,不妨給他一個機會吧。於是問他會不會盡力趕來,殊不知他想了幾秒鐘的時間,猶豫地說:「現在趕來嗎?需時蠻長呢!你們真的會等嗎?」
也有朋友遇到應徵者於面試尾聲時,向她發問一些「權益」問題,內容由查詢最快速的晉升階梯至可不可以染髮、上班時可否容許職員以手機和朋友私訊、5時半可否即時下班,還有時間是以公司的時鐘計,還是電腦的時鐘計呢等,總是將焦點放在員工可享有的「彈性」和「福利」上。
上班上學化
滔滔不絕的說了數個個案,一位友人突然醒覺到在場有一位教育工作者,便立刻轉個頭來,帶着一種嚷着要投訴的口吻向我說:「香港的教育發生了什麼事呢?怎麼現在的年輕人老是要別人為他着想,照顧他們的需要,但他們已經是成年人了,他們求職,是為機構解決問題,而不是請機構為他們解決問題嘛!」
我看見幾位朋友一肚子悶氣,連忙一邊將飯桌上的雞件放在朋友們的碟子上「孝敬」他們,一邊嚷着︰「辛苦了!」平息了他們的「怨氣」。
雖然我沒有認真回應朋友的問題,但我對那生日宴上聽到的數個個案,一直思考至今。朋友個案中的「上班上學化」、「求職權益化」現象,是否因為我們對學生過度的關顧?我們究竟有沒有低估年輕人的自立及自律能力,而不斷的降低對年輕人的要求?今天「權益化」的社會風氣,容易教人放大「小我」,漠視「大我」。「生涯規劃教育」所能涵蓋的,在於知識、在於技能,但在情意方面,可能我們在課程裏還要加緊着墨,讓年輕人為社群多一點設想,把一己的權益稍為放輕,嚴以待己,大我為先。
潘詠儀_元朗公立中學校友會鄧兆棠中學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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