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5月21日
《單身動物園》是套很特別的電影。
戲中是個反烏托邦世界,單身的人會被關進酒店中去尋找伴侶,要是四十五天仍找不到情投意合的人,就會被變成一種動物。電影原名《龍蝦》(The Lobster),就是主角可以選擇的話,他寧可變成龍蝦;龍蝦很長命,可以活到一百歲,而且不失生育能力。
一套帶點魔幻色彩的電影,用誇張的形式,來繪寫乖張的現實——戲中人活在一個類似集中營的酒店中,紀律森嚴,禁忌處處——譬如說,單身固然成了罪惡,會被罰成為動物;那裏又是禁止手淫的,犯者會遭受把手伸入多士爐中的烙刑;人們又像狩獵動物般狩獵同類……主角好不容易追求到一位異性,但她冰冷如制度,最後把主角的愛犬也殘酷地殺死了。
主角逃出酒店,卻落入另一個單身社團中,在那裏,人們只能一輩子單身,不能和異性產生感情,也不可接吻和性愛……最後,主角遇上所愛,選擇以自殘的方式去愛對方……
很悲哀的故事,看似荒誕不經,但深思之下,人們何嘗不是活在一個充滿禁忌和暴力的環境中?社會的行為準則、道德和制度難道不是由無數僵化、非自然和反人性的標準構成?人們抑制於許多有形和無形的「制度暴力」中,以維持社會的穩定;有時只能在文學和藝術的想像中才找到解脫和救贖。
電影以超現實手法來反思現實,這又令我聯想起近日讀到一本書《驚爆》——由五個劇本組成,劇中充盈着性和暴力、亂倫……極天地不仁之能事,但惟其如此,讀罷卻有澄明、安靜和超越的感覺——英國作者Sarah Kane對人性觀察深入透徹,也悲觀失望——她在二十八歲即自盡身亡。
反映現實有許多可能性,寫實只是其中一種,也是最易為人理解和接受的一種,但往往不及超現實手法來得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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