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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5月21日

張山地 開卷偶拾

香港適合「柯式」管治?

2014年,沒有任何黨派的外科醫生柯文哲當選成為台北市市長。他信奉SOP(Standard Operating Procedure),不論是選舉時還是當選後,一直用「柯式」SOP去管理競選團隊和台北市政府,提升管治團隊的效率。兩年過後,有人對「柯式」SOP讚不絕口,亦有人認為這種管治模式不夠民主。把模式套於香港,又是不是一個理想的管治模式?

SOP的中文譯名是標準作業程序,設計的原因是為了執行複雜的程序,即使是新手,亦可以按照步驟去做,從而避免失誤和疏忽。筆者一直以為SOP是僵化的象徵,不容許一點偏差,然而,最近拜讀由柯文哲親自撰寫的《白色的力量3──柯P模式:柯文哲的SOP跟你想的不一樣》,果真如書名所述,他提出的SOP是和我的認知有不一樣的地方,他認為SOP並不代表僵化,反而是靈活的,可供修改,但同時需要有一個令人信服的領導者去帶領,才能有效地實施。

靠制度去支撐

香港之所以能夠成為國際大都會,很大部分的原因是香港有一個扎實、公開並透明的制度。制度是大方向,而SOP則是根據制度而去執行的行業模式,每一個參與這個制度的人都是堅守着信念和程序。

早前全城鬧得熱烘烘的「叫我梁特首」事件便能夠說明以上的觀點,事緣梁特首的千金梁頌昕因乘飛機到三藩市時,在禁區登機櫃位附近遺留了一件黑色行李,她表示不想浪費時間,並必定要登上該航班,故要求機場職員、機場保安和航空公司職員代為把行李送至登機閘口。傳媒更揭發當時梁振英曾用電話向職員施壓(即使他本人認為自己不需要避嫌,而且亦沒有直接施壓),事情的結果就是梁頌昕的行李以「特事特辦」的形式去處理。

從航空公司及機場保安公司的報告文件來看,這兩間公司的職員是按本子辦事,把SOP中所列明的規則去處理這個要求,可見其專業性。正正是有這種內部指引,無論當時是誰被要求幫忙運行李,只要執行程序,便能夠去確保航班的安全。

堅守SOP當然有不近人情之感,然而,在這些重大的事故時,SOP便能有效,並專業地去處理事件,而不會因為慌亂為社會帶來重大的傷害。今次「叫我梁特首」事件,正正就是把人治的一套套用至講求制度的香港裏,會有如此的反響其實是意料之內,因為向來篤信制度的香港人,最害怕的是制度的崩壞,既因為無法可依,無所適從,亦不知道下一個會否是自己中槍。看看4月17日,逾2500人於香港機場靜坐,反對「特事特辦」的行為,是對這種懼怕的再一次印證。

制度是支撐着香港的重要一環,因此,當事件被揭發後,葉國謙提出「為了便民」作理由而修改現行的程序。柯文哲提出當現行的SOP不能發揮應有效率或過時的情況下,是應該予以修改;然而,葉國謙的說法則是想隱瞞梁振英一家的過錯,甚至乎是令機場的保安有嚴重的漏洞,而非為制度更臻完美的建議。假如因為個人利益去修改程序,會「玩爛玩具」,令香港失去國際間的信任,從而會威脅到現時國際金融中心的地位。

「快狠準」就可行?

事實上,SOP並不是柯文哲獨有的產物,不過柯式SOP除了講求程序之外,還講究快、狠和準。因此,才會出現柯文哲一上任,便出現拆除忠孝西路公車專用道路的事件。他曾經表示他的SOP代表一個企業文化,「有SOP並非代表管理𣈱通無阻,領導人的信念才能真正使SOP變得有效」。

當時,台北市的選民希望改變政治的僵局,當見到這位超越藍綠的政治素人出選時,傾向相信他能夠把台北一直以來的僵局改變,因此,這種柯式的SOP才能讓市民相信,並讓他去改變。然而,在香港,特首梁振英缺乏港人的信任,「紅遍國際」的梁振英在其Facebook專頁一出帖子時,均可以引來大批網民表達「嬲嬲」的心情,再者,不少市民相信他的治港信念是把香港加速大陸化,故他每推出一項政策均會被質疑為背叛港人利益時,若他實行這種柯式的SOP時,定必會引來更多人的反彈。

經過兩年的蜜月期後,柯文哲的表現亦引來批評,指他過度追求效率,政策缺乏醞釀期,而且快和狠的處事方式帶有獨裁的味道。假如他能夠正視此問題,再修改SOP,也許能解決問題。

總括來說,香港其實一直奉行SOP,而其作業模式背後所代表的制度亦是香港重要的支撐點,然而,柯文哲所提倡的快、狠和準的模式,並不適合現時的香港,因為領導人缺乏市民的信任,即使他信誓旦旦表示先實行再修改,亦不會受到支持,看看港鐵的可加可減機制。

現階段的香港,還是堅守着固有的制度和程序,並隨現有的規範去修改過時的程序比較恰當。

撰文 : 張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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