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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5月10日

萬懿德 寰宇遊蹤

北印度達蘭薩拉 金頂飛瀑漫山花

提起印度,大都會想到風化案,之後是「東方矽谷」和寶萊塢歌舞電影,再來就是「髒、亂、吵」,但印度很大,文化內涵很深厚,筆者到的北印度便是另一番風景。位於印度最北部的喜瑪偕爾邦(Himachal Pradesh)的山城達蘭薩拉(Dharamshala,印地語意思是「休息室」),山明水秀,還有滿滿的人情味,讓你感受到深深的印度文化甚至西藏文化。

筆者和兩位朋友由當地朋友Mani帶領,晚上從德里(Delhi)出發,一路向北500公里。他和司機以一段驚嚇的新聞為這旅程揭開序幕:「眼前的這段國家級公路,兩個星期前才發生了暴動,千多名想向政府爭取福利法律通過的民眾湧上馬路放火、堵路,還企圖將供水到首都的引水道封鎖,他們和配備軍隊的警察發生嚴重衝突,二十多人身亡。現在這位置仍有零星騷亂,偶爾也有過路的婦女被強姦,但放心,我的家鄉達蘭薩拉,是很安全的。」

抱着少許的不安坐了10小時的夜車,路程後面一半的山路和髮夾彎令人暈眩,偶然還看到有被印度人視為神聖的牛在山路上大模斯樣地走過,所以司機全程要嚼檳榔和大聲播歌來集中精神。

浪費食物是罪

不過這也是值得的,因為天亮之後,我們眼前是一幅幅田園和森林的圖畫。

Mani的家位於喜瑪拉雅山腳一條鄉村,被一大片森林環抱着,幾名本地婦女在採橡果、放牛。他家範圍有3個標準足球場大,種了梅、桃、紅石榴等果樹。

他和哥哥的房間牆身都有一個擺着香爐和濕婆神或象鼻神的掛畫的闊洞,印度教習俗是要每天拭擦和敬拜神像。他們在屋外更有露天的「神枱」,節日時會將祭品、彩色燈泡串放上及燒香。

平房的天台則放了椅子和膠墊,長輩跟鄰居大媽聊天、織毛衣;孩子則在庭園追逐,筆者躺在小狗旁邊跟牠一起曬太陽, 一邊聽着小鳥唱歌,休閒到幾乎要睡着。

「來,吃飯啦!」我們圍圈盤膝而坐,旁邊就是火爐,姊姊正在燒柴烘薄餅,嫂嫂則在熬湯,飯前喝一杯奶茶後,嫂嫂分給每人一隻大鐵圓盤裝飯及紅蘿蔔、香菜、芹菜、扁豆蓉等,還有一碗番茄羅望子湯。

在北印度扁豆是主糧一種,因大部分印度教徒都吃素,他們靠吃不同豆類補充蛋白質。飯後會有乳酪幫助消化。筆者入鄉隨俗用手吃飯,把除了大拇指外的四隻手指合上形成兜狀,放上食物,再放到嘴巴前用拇指推進口裏,看似簡單,但實際上做起來時,汁很易在指間漏走,拇指很累呢!

到印度教家庭作客,傳統是要將東西吃光,否則主人便會以為你嫌東西不好吃,同時也違反了印度文化「浪費食物是罪惡」的教條。筆者便遇上有一餐辣得很,但因為拿多了,也只好硬着頭皮吃光!

之後,大家走訪了Mani的幾家親戚, 印度人的家普遍都有一個院子,鄰居會自出自入,不同家的孩子會一起玩和分享食物,自由自在。

印度人家家戶戶都有喝奶茶習慣,他們會放很多很多的糖,或者是煮的時候放香料如肉荳蔻、薑、肉桂、黑椒時,這種煮法喝起來很有層次。印度人十分熱情,除了非常歡迎我們拍照外,更跟我們說可以免費住她們的家,見我們對她們的衣服感興趣,還找了套新衣服的讓我們試穿,最後更跟同行的女友人說可以介紹當地男士給她,讓她嫁到達蘭薩拉來。

可食用杜鵑花

3月是達蘭薩拉的初夏,漫山都是色彩奪目的鮮花,Mani摘了一種鮮紅色可食用的杜鵑花給我們吃,這種花一束有約10朵,花萼部分有甜汁液,花則是酸的,但很止渴,原來印度的橘類植物很少,所以從小他們便吃這些來補充維他命C。

這裏很多地方都可以眺望到長年積雪的喜馬拉雅山脈和初夏溶雪雪水流下而成的飛瀑布。家家戶戶都會安裝水缸接融掉的雪水並直接飲用,筆者連日試飲,感覺味道清甜。雪山下游瀑布是當地人的嬉水勝地也有山水引進而成的游泳池。在這裏偶爾還可以看到藏人和喇嘛,1960年,印度政府准許達賴喇嘛在這裏建立流亡政府,大量西藏人也攀過喜馬拉雅山,徒步到達蘭薩拉,現在當地有幾千名藏人聚居。

說到達蘭薩拉風景最好的地方,非Triund hill莫屬,行山徑由起點海拔2000米的McLeod Ganj主街爬升到2800的山頂,筆者用了3小時走完這10公里路,因為這座山是喜馬拉雅山的分支路,所以一直都是向上爬,沒有緩坡供休息,到最後的五分之一更是石路,斜度有六十多度,有些地方還要手腳並用,幸好沿途有茶店、延綿不斷的紅花綠樹、來往的驢和羊和整個達蘭薩拉的全景為大家打氣。

山脈不斷延伸

當地政府規定該區住屋屋頂要用紅或綠色,所以鳥瞰望向民居時,顏色和周邊大自然十分配合。到達山頂後,面前是270度的雪山牆,喜馬拉雅山山脈無邊無際延伸着,距離近得讓人震撼,所有疲倦一掃而空!再遠處幾百公里,就是中國西藏了,這裏其實是可以繼續前進的,但卻是雪路,所以大部分的人都以這裏為終點,更有人在這裏紮營看日出。

Mani指着巍峨的雪山山脈說:「我爸爸是個勇敢的牧羊人,每年也有半年時間離家,前往面前這幅員遼闊的喜瑪拉雅雪山上放牧。而男生在學校放假時也要幫忙帶羊到處吃草,到瀑布和湖邊喝水,這裏品種的羊毛是以雪白細嫩出名的。」

我們坐在這裏吃薄餅和咖喱,他續說:「如果是萬里無雲的晴天,陽光灑在雪山頂,山頂會泛出閃閃金光,而從這裏再走10天,便可以到達Leh(列城),讀大學時常常與幾個朋友帶着睡袋和幾十塊薄餅,走四五天當短途旅行。夜間就找其他牧羊人的山洞過夜。偶爾會見到有狼和棕熊,不過其實牠們很怕人,嘈吵和火都是嚇退牠們的見效方法。」

突然,山上的天氣變化得非常快,一分鐘之內能見度下降到只有數十米。氣溫驟降,我們只好下山離開。雖然在達蘭薩拉逗留的日子不算太長,但這是一個值得再遊的好地方。

旅遊資訊

1. 到達蘭薩拉可以從德里的西藏村Majnu Ka Tilla坐大巴,須要預約;或坐火車到94公里以外的Pathankot站再乘     2小時的士。

2. 達蘭薩拉治安尚可,但巴士站和市中心須注意小偷。

3. 在當地接受任何服務和購物前,必須先談好價錢!

撰文、攝影 : 萬懿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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