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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5月9日

劉偉霖 如是樂

準備不會白費

法國五月的開幕音樂演出「情牽莫扎特」,5月5日在大會堂舉行,可是當天卻有「驚」喜,好驚的驚。擔綱的女高音Sabine Devieilhe因病臨時不能演出,而「情牽莫扎特」的節目就是圍繞着莫扎特追不到女歌手Aloysia Weber,轉追她妹妹Constanze,然後結為夫妻的經過。沒有Devieilhe的歌聲,這節目也不成立。

留下Raphael Pichon及他的古樂團Ensemble Pygmalion單打獨鬥,原來的節目大約有三分二要拿走,原本只奏兩個樂章的《第三十五交響曲》足本演奏,另加《第四十交響曲》。對很多樂迷來說,這是更易入口的曲目,但原來的節目確有心思,不過可能是筆者覺得準備付諸流水而失望?

Pichon在奏完「第一首」樂曲後向觀眾解釋,1780年代的維也納音樂演出未必會像今天,把一首樂曲奏完再奏另一首。剛才的「第一首」,節目表把它命名為「維也納嘉年華」,實際上包含了六首短曲,用香港流行曲的語言,等於是「串燒歌」,當中包括《雪橇》,而《Thamos戲劇配樂》第四首間奏曲對筆者來說頗為特別,Pichon及樂隊將它奏得像《唐喬凡尼》序曲那種激烈。

此團大約有二十餘支弦樂,但弦樂的古樂味並不強。首先筆者印象中覺得他們是用A=440Hz來調音,而不是很多古樂團奏莫扎特時用的430。筆者耳朵未夠靈敏,這晚是有錄音的,專家們如果聽得出筆者錯了,請指正。此外就是琴弓是用現代弓,而握弓方法也是現代握法,大提琴雖然不用尾針,但運弓及揉弦也是接近現代。不過管樂是毫不含糊地用古樂,如是者這隊樂隊無論從總體(即是弦樂對管樂),以及單從弦樂的奏法及樂器來看,都有一種古樂及現代混在一起的感覺,而較傾向現代。

權宜之計?

下半場團長Cecilia Bernardini演奏《E大調慢板》(K261),就和她先前在「維也納嘉年華」的獨奏般,當她起音而不用揉弦時,聲音就好像低了一點,又或者像是用較低的音高(例如430)調音,但一用揉弦就像其餘的小提琴。沒有可能樂隊和團長用不同音高調琴,所以若不是團長故意或無意拉低了音,就會是筆者聽錯了樂隊的音高,後者的機會應該較大。

Pichon在上半場奏《第四十交響曲》,下半場奏《第三十五交響曲》,單從名氣來看,或者掉轉較為合理,Pichon在他的上半場解說中,說有一種意圖是想用較悲劇感的《第四十交響曲》來比對「維也納嘉年華」。是有心還是無心插柳,要他自己才知。Pichon將《第三十五交響曲》奏得頗為宏偉,終曲的切分音節奏他做得很足,令樂章的遊戲感更強。

不過筆者奇怪《第四十交響曲》的行板Pichon不用兩拍來奏,而是打散了做六拍。因為《第三十五交響曲》的行板是2/4節奏,如果從造句的角度比對兩首行板,《第四十交響曲》的行板其實沒理由不用兩拍去奏。但想到這曲是臨時加上,有可能他用六拍(較易)來奏是權宜之計。即使兩首交響曲一悲一喜,未必能直接比較,但Pichon在《第四十交響曲》的情感闊度比他在《第三十五交響曲》為窄,未夠時間排練可以解釋得到。

當晚觀眾似乎以音樂會稀客居多,沒意識到樂隊去外地演出通常會安歌,掌聲疏落,於是這晚的安歌反而像是表演者求觀眾去聽。Sabine Devieilhe節目中的《甜美的春天已在笑》(K580)改由單簧管吹出,當成安歌。法國五月這次帶來了Pichon及Ensemble Pygmalion,將來會否帶另一隊法國古樂團:Jeremie Rhorer指揮的Le Cercle d'Harmonie來香港?

印錯小夜曲

最後稍提4月25日,飛躍演奏香港主辦的王思韻(Louis Schwizgebel)鋼琴獨奏會。抱歉這次不寫演出評論,但當晚的演奏中,有一首樂曲和主辦者列出來的不同:四首李斯特改編的舒伯特歌曲,節目表第一首是《莎士比亞小夜曲》(亦即是Hark! Hark! The Lark!),但他彈的是《天鵝之歌》的《小夜曲》。

或者表演者及主辦者之間有誤會,不是什麼問題。不過英文報的一位西人樂評,卻寫王思韻彈了Hark! Hark! The Lark!。這很不幸,所以想藉此強調準備的重要,假如拿着曲目從頭聽一次才入場,一定會知道曲目印錯了。如果讓人發覺你沒準備過又聽不出有錯,文章及作者的可信性會大打折扣。

撰文:劉偉霖 

逢周一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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