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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4月21日

謝奇芬 電視講座

內地視頻網站大趨勢

亞視結束、新免費電視ViuTV開台及Viu OTT平台緊貼日韓跟播劇集及綜藝節目,無綫推出myTV Super OTT服務,新媒體如樂視、Netflix亦開始發展,香港電視新媒體業再起風雲,要令觀眾「重新愛上睇電視」。但正如財政司司長曾俊華在ViuTV開台禮所說,「電視撈飯的時代已經過去,但不代表優秀的節目會被淘汰,Content is King始終是文化產業的金科玉律」。

無論是傳統媒體還是新媒體,沒有內容等於沒有吸引力,亞視大量重播加上沒有吸引觀眾的新節目,觀眾流失正是其死亡原因。但香港現今的媒體之爭仍遠遠落後於全球發展,單看鄰近的內地及台灣同是華語地區,傳統電視頻道選擇一向多,近年新媒體大力發展更打出一片新天空, 除了收入大增外,內容更趨多元小眾化,觀眾有「真正選擇」,並引發對節目內容的熱烈討論,令收視大增,印證「出色節目仍有價有市」。

內地視頻網站以往一向予人印象是盜版嚴重,未經正式授權就直接播放,加上內地版權法規不成熟,很難才可以採取法律行動。2007年美國向世貿投訴中國侵權問題,雖然投訴最終不成立,但版權問題引起中國政府關注,至2010年廣電總局下盜版斬殺令,才令主要視頻網站走向正版之路,爭相購買優質節目播出,更令節目版權費用出現「沒有最高只有更高」的情況,並佔視頻網站營運成本三分一,而一些體育賽事更要花費數十億元才可取得網絡直播權,令新媒體競爭轉趨白熱化。

新媒體的發展不單單需要配合傳統媒體,而「台網聯動」更是現今新舊媒體融合的重要一步,意思是指電視台與網絡聯合起來,以傳統媒體的影響力,進一步增強新媒體的發展,一開始時只以網絡投票協助電視節目宣傳,但現今已發展成相互結合影響的另一形態,如湖南衛視《我是歌手》第4季就在電視節目播出前,先在芒果TV(湖南衛視旗下視頻網站)舉辦《我是歌手──誰來踢館》選出踢館歌手,為電視節目熱身之餘,更用了電視節目難做到的50天選拔直播方式。網絡相對電視台的限制較少且彈性較大,自選服務可同時開放多個頻道多角度直播,相對電視台只有24小時的廣播模式,單對單且同步網上討論可開拓更多空間。

劇皇帶來可觀收入

視頻網站往往需要給予受眾免費服務才能吸引瀏覽點擊,因此只能靠廣告收入支持開支。就算以點播模式收費,只能出現單部高收費情況,很難靠此收入支撐。但隨着內地上網人口增多,而手機流量收費降低網速加快,現今收費模式亦大大改變。內地視頻網站除了單靠以往傳統節目播出前置廣告賺錢外,更推出低廉的會員收費服務改善收入,付費會員除可免除觀看節目前置廣告外,更可一次過看全部集數或零時差同步觀看節目。

近期大熱的韓劇《太陽的後裔》,內地愛奇藝傳聞以每集23萬美元(約178萬港元)購入獨家新媒體播映權,16集授權費用高達2848萬港元,愛奇藝壓力很大,但最終憑藉廣告及會員收益在此期間已收回超過3億元人民幣。它們推出的付費會員單月費用只需19.8元人民幣,便可與韓國同步觀看有中文字幕的集數,令其會員人數大幅上升,而非付費會員需要延後一星期才可免費觀看且需要先看90秒廣告,此劇在愛奇藝已有超過23億點播率,絕對是本年度吸金、吸眼球劇皇。

影響外國拍攝模式

當然,在內地辦媒體最大的難處不是收入或受眾人口,政府政策才是頭號難題,2015年廣電總局開始實施「限外令」, 所有在網絡播放的劇集及電影也要審批才能上架,與此同時亦規定視頻網站播放引進劇與國產劇的比例,即「數量限制、內容要求、先審後播、統一登記」4項基本要求,故此視頻網站對國產劇的需求急增,以免影響引進劇數量,一般來說引進劇數量為去年新上線國產劇數量的30%,且要來自不同國家及題材多樣化。因此,視頻網站除與內地電視台同步播放國產劇外,網絡劇這兩年的興起絕對與此政策有關,視頻網站亦開始自製或投資國產劇,如大熱網劇《屌絲男士》、《太子妃升職記》、《上癮》及《睡在我上鋪的兄弟》等,這些網劇大多是低成本製作,採用帥氣新演員,並以15至30分鐘的短劇形式為主,方便乘車時以手機觀看,而且題材創新,引發爭議,如《上癮》的中學生同性戀題材便引發追看熱,更在通過審批後也被迫永久下架,可見在「限外令」實施後廣電總局工作量增多的同時亦有走漏眼的情況出現。

另一方面,「限外令」的實施,最受影響是引進歐美日韓劇集,先全劇審批絕對令時間性大減,網民不能短時間內觀看引進劇,變相再次助長盜版視頻出現。但亦因「限外令」,加上金錢利誘的因素下,中國視頻網站漸漸影響外國劇集投資者,如韓劇以往一貫採用「邊拍邊播」的模式,使用「先拍後播」形式的極少,但《太陽的後裔》在中國投資影響下,就採用了「先拍後播」模式並取得內地審批後才在中韓兩地同時首播,今年推出的幾部大型韓劇也出現相同情況,如《任意依戀》、《花郎》及《師任堂》等。網絡的優勢在於不限時間、地點的播放規律,但時間性是極重要因素,所有內容必須夠快才能贏得巿場。

雖然劇集和電影在網絡播出有限制, 但視頻網站彈性大並可發展其他類型節目,如韓國近年大熱的綜藝、音樂類節目Running Man、Music Bank等,歐美的Top GearGot Talent等也引進到內地視頻網站播放。而在此IP發展成熟的年代,視頻網站也開始引進綜藝模式自行製作,愛奇藝引入的《偶滴歌神啊》,透過推理方式評定台上參賽者是歌神或音癡,推出後大受好評且播放率超高,由純網綜藝更變成第二季在深圳衛視播出,可見節目由新媒體推回電視舊媒體播出的新方向。

直播真人騷亦是視頻網站另一嘗試, 24小時360度實時直播屋內的情況,當然在現今中國法律下,參加者的行為仍是被規範起來,至少粗口、過激場面仍是被禁止的,因此當優酷土豆要引進外國大受歡迎的Big Brother時一致不被看好,由於此節目記錄全素人參賽者在同一屋內共同生活的情況,而外國版正正是針對參賽男女的愛情關係、衝突甚至性愛場面而引起話題,但中國版《室友一起宅》製作後較為正氣,故此不能引起廣泛討論。而騰訊視頻製作的《我們15個》引進以色列模式Upoia,記錄參加者體驗在同一個社區的原始生存與生活,去年6月首播至今仍繼續播出,但值得注意的是歐洲版本及美國霍士電視台版最初計劃做一年直播,但最終因收視率下跌提早結束,希望中國版能繼續保持下去。綜合而言,直播真人騷在內地最終也是雷聲大雨點小及後繼無力,加上內地觀眾對此類型節目興趣差異大,仍未找到合適中國巿場的直播真人騷模式。

在不同限制下,視頻網站今年亦開始發展紀錄片類,並開拓卡通動畫遊戲,增加瀏覽量的同時也發展額外收入渠道。而直播運動賽事及演唱會也成為高收入的來源,樂視體育在內地取得中超、國際足球、NBA籃球等賽事直播權,更推出不同收費套餐吸引會員。樂視2014年直播汪峰鳥巢演唱會,目的是要測試收費反應,最終有7.5萬次購買直播服務,收入超過200萬元人民幣。去年騰訊視頻推出韓國組合BIGBANG演唱會收費直播,單是預訂已有6萬人。而今年各大視頻網站預計推出超過100場直播演唱會,絕對是另一收入來源。

開始進軍其他市場

內地視頻網站除了在中國要突圍而出,亦開始進軍國際巿場,樂視到香港,而愛奇藝則到台灣發展。香港對網絡媒體較自由,台灣當局對傳統媒體仍有監控,害怕內地意識形態入侵台灣,但視頻網站在自由社會是不能被限制的,因此台灣當局仍採觀望態度。但在多位台灣藝人、歌手參與內地綜藝節目的情況下,再經台灣媒體大幅報道,如蔡康永參與愛奇藝《奇葩說》、徐佳瑩參與《我是歌手4》等,除了台灣電視台買入版權播出外,台灣網民也爭相翻牆到內地視頻網站更快觀看節目,有見及此,愛奇藝迅速成立繁體版OTT平台針對台灣巿場,除了立即跟播《奇葩說》及《我是歌手4》等內地綜藝劇集,更大量購入台灣本土及歐美日韓節目、電影等版權在旗下繁體版上線爭奪巿場,並以台灣本土滾石唱片歌曲拍成單元愛情故事《滾石愛情故事》當作開站大戲,積極發展台灣巿場。而台灣視頻網站Catchplay也不甘示弱,除了購買電影版權,亦開始投資華語以至荷里活電影包括《軍中樂團》、《重返二十歲》及里安納度狄卡比奧的《復仇勇者》,視頻網站在台灣也漸漸發展起來。

而今年Netflix進軍亞洲,但早在去年就有報道指Netflix有打入內地的野心, 但在內地成立網站要取得網絡經營許可證,如前所說,所有電視劇及電影在內地視頻網站上線前亦須審批,Netflix一向銳意發展有創意及本土化內容,但在中國多重監控下,如《紙牌屋》(House of Cards)此類涉及政治題材的劇集會很難獲批,Netflix要打入內地仍有漫長道路。香港視頻網站還在初起步階段,面對的挑戰仍是盜版問題,當然能做到同步播出零時差及加快提供中文字幕翻譯版本即可解決問題,但純網的本土內容仍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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