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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3月30日

劉偉聰 北狩錄

又見公子,云胡不喜(下)

「死是容易的,活着卻更難。」何其芳如是引過一回馬雅可夫斯基,傳說這一句非難的是自殺詩人葉賽寧。然而,作此語者還是生者,死者已然缺席,給tried in absentia了,留下來的是眾多不明不白。

Endgame末段寫Batman跟Joker在地底血肉浴血,扭打廝殺,不死不休,刀與火,血與骨。Joker從來是Batman的鏡中重像(the Double),因此當年Jack Nicholson演的還只是《飛越瘋人院》加《閃靈》的餘緖,一切有待已然逝去的Heath Ledger才活出那the Clown Prince of Crime的靈與肉,猶記得電影The Dark Knight中Joker對Batman說過的心底話:「I don't want to kill you! What would I do without you...You complete me!」回到畫本Endgame終結處,Batman與Joker一同倒在血泊中,好像活不過來,此時只聽得Batman說:「I'm just going to rest here with my friend.」噢,文本總愛互涉!

往後如何?Batman沒有回來,Joker也沒有。Alfred是解人,幽幽為Master Wayne給我們傳話:「It's like he was daring death!」從此畫本世界裏的Batman暫時缺席——不!只是Bruce Wayne此刻in absentia,消失虛無中,Batman還得吻下來,活下去,事關Batman不只是個icon,更是一座巍然的institution ——去年辭世的經濟諾獎得主Douglass North早說過:「Institution are the humanly devised constraints that structure political, economic and social interaction.」點睛的是「humanly devised」二字。Bruce Wayne倒下來後,Power International接管了Wayne Enterprise ,其主腦人打造了一副超級機械裝甲suit,胸前鑄着蝙蝠徽號,可讓新人(猜猜是誰?)穿上操控作戰,從此是鐵甲Batman。給選中的新人既要挑起鐵甲衣,更要肩負起Batman的一襟使命,難怪Batman畫本最新的一回題作Superheavy!那重裝甲冑殊不瀟灑,只是post-Bruce Wayne的隔世輪迴incarnation,Jim Gordon見了,不屑道:「It's like a robobat-bunny?」Bunny是復活兔,不是公子,Gordon和我俱歡喜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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