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3月10日
來到地中海第三大島嶼塞浦路斯,幾乎每個當地人都推介我吃「哈羅米芝士」(Halloumi Cheese)。
筆者最怕羊羶味,知道這款芝士由綿羊和山羊奶混合而成,吃前本來有點擔心,沒想到不論是賣相、煮法、質感還是味道,它都跟想像中的羊奶芝士完全不一樣,更具有意想不到的社會、經濟及政治價值。
原始風味
第一次看到沙律裏的哈羅米芝士,還以為是煎香了的雞胸或豆腐。夾起一塊放進口中,口感外脆內軟,充滿彈性,味道有點像烤雞肉,帶有陣陣鹹香和淡淡的薄荷香。餐館老闆娘說哈羅米芝士耐熱、不易溶解,最適合用來烘烤或油炸,吃起來不像其他芝士般飽膩,她說:「它是我們的其中一種主食,早、午、晚三餐也經常出現,哪天沒吃過的話,總覺得欠了點什麼。」
這款芝士的做法一點都不簡單,首要先把新鮮凝結的綿羊奶和山羊奶煮熱,然後瀝乾再煲滾,以人手搓揉成塊狀,最後加入海鹽和薄荷葉。
當地人一般會配以水果蔬菜、三文治或烤肉來吃,亦有人喜歡原片品嘗,像鄰座的客人就要求老闆娘不加任何配菜,認為這樣才能吃出「最原始的地中海風味」。
哈羅米芝士在當地已有數個世紀的歷史,製作方法世代相傳,在傳統文化中具有重要的象徵意義。有當地居民說:「從前每逢羊奶收成最多的日子,村民會聚在一起趕製Halloumi Cheese,有時人手不足,要把朋友的家人也叫來幫忙,逐漸成為一種具凝聚力的社會活動。」
如此說來,它不僅用來滿足口腹之慾,也反映了塞浦路斯人互相幫助、無分你我的團結精神。
溝通橋樑
時至今日,哈羅米芝士已成為塞浦路斯第2大的出口產品,它在希臘、土耳其、中東等地區極受歡迎,近年更有不少歐美人迷上這種不一樣的芝士。即使面對經濟低迷的困境,它每年仍為國家帶來逾7000萬歐羅的進賬,難怪當地人提起哈羅米芝士便眉開眼笑,甚至形容它是「國寶」。
除了驚人的經濟效益,這款國寶級美食亦奇蹟地緩和了國內的民族矛盾。據當地人憶述,塞浦路斯自1960年脫離英國獨立後,島上的希臘人和土耳其人衝突不斷,後來更以一條「綠線」(Green Line)分隔為南北兩邊,由不同的政權統治。
然而,兩個不相往還的民族,因為要爭取歐盟給予哈羅米芝士「受保護原產地名」認證(PDO),雙方決定放下成見、彼此合作,為推動兩族融合帶來曙光。
沒想到一塊看似平凡的芝士,竟然是國家其中一道經濟命脈,更是不同民族之間的溝通橋樑。聽畢它的歷史和故事,再吃一口哈羅米芝士,彷彿嗅到一絲和平的氣息,還嘗到一陣溫暖的人文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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