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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3月2日

劉天賜 生命通識

美人魚的嘆息

2016年春,大陸電影票房刷新紀錄,《美人魚》可創30億元收入。讓大家認識這種幻獸。

我們自少便認識「美人魚」了。是安徒生的文化貢獻。這個丹麥童話故事美化了這位小美人魚,小孩子信海洋中果有這種善良「朋友」。及後,美國和路迪士尼的長篇動畫片也改編了,小美人魚為了愛情,甘願將美麗的聲線換取女巫美腿,轉成為「人」好嫁王子,自己成啞巴!那時感到荷里活歌頌的「愛情」,多浪漫與價值高。

西方的文化源於「兩希」,希伯來、希臘。可是希伯來文化中,《舊約聖經》沒有「美人魚」這種生物。滅世大洪水中沒有驅使「人魚」類進入方舟!古希臘神話中,卻有「水中的女妖」塞壬(Siren),此物屬雌性,鳥頭人身或人頭鳥身,水中活動,以優美歌聲令航海男人迷惑,隨食之。Siren今用作船隻上鳴聲,或救護載體之鳴聲。

塞壬的形象逐漸轉變成如人魚,下半身為魚,坐在岩石上彈奏樂器及唱歌,經藝術家歷年加工改造成今天美少女的形象(據研究,塞壬是在十四世紀後半葉視為人魚形象的)。

但是,水中雌性女妖的黑影,殘留在人們心中。當然是不吉祥之物!漁夫、船員都畏懼。 然而,東方海上救苦救難的卻是女性,觀音大士(亦有男相)及媽祖娘娘,以雌性之關懷制約雄性之橫蠻乎?

美國作家洛夫克拉夫H P Lovecraft描寫的克蘇魯(Cthulhu)也是一種極為醜怪的半人半魚類族,一見而生畏的恐怖感,但在西方盛行。J K羅琳所著的《哈利波特》小說中,水中一族並不是美艷、純潔、善良的一族,形象十分醜陋。 中古歐洲傳說中,外形巨大的有主教魚(Bishop fish),胸鰭如手,尾鰭如腳,穿了靴子,頭上突起如主教帽,可能是一種畏懼權威錯覺的投射。

《山海經.海內南經》記載:「伯慮國、離耳國、雕題國、北朐國,皆郁水南。注:離耳,鎪離其耳分令下垂以為飾,即儋耳也,在朱崖海渚中;雕題,黥涅其面,畫體為鱗采,即鮫人也。」「鮫人」外表是人頭魚身,長着四隻腳的魚。傳到日本,成為人魚最原始的形象。《山海經》裏還有些描述,像是形容山椒魚、大鯢(娃娃魚)、鰻魚、 鯰魚之類的水中生物。長得像人形,全身披覆着鱗片,感覺上比較接近人和動物的混合體。《搜神記》與《博物志》裏有記載「南海鮫人」。這些鮫人便是香港附近水域「人」吧,當年山長水遠,人跡罕至,自然多幻想多幻獸了。

今天,有人認為「美人魚」乃儒艮(一種水中哺乳類動物)的誤會,有人認真認為確有此類生物的。日本有人以猴子骷頭加魚身冒充人魚標本展覽收費,發過財的。

美人魚的浪漫漂亮幻想,源於對大海的深沉神秘,寄予美麗錯覺。人魚族醜陋凶惡橫蠻,亦源於對海洋的不測感受!美人魚非我族類,與人類卻產生聯繫,神秘及不可測的感覺,人魚族具有「超乎人類力量和感情」,這是介乎「人」與「神」間之關係及感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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