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2月25日
去年9月,我在前赴塞爾維亞支援敍利亞難民緊急救援工作時,看着眼前逃難中的孩子,彷彿看到過去的自己,那曾在黑夜裏懼怕、不知明天將往何方或睡在哪兒的小孩子。我最討厭被稱為「難民」,因為好像我的身份已被這兩個傷痛的字所取代。
在首都貝爾格萊德的一個公園裏,我看見有教授、農民、牙醫、學生和工程師,不分男女老幼、背景和職業,全都是逃難來到這裏。我想給每個人一個擁抱,因為我了解他們的感受――沒有人想當難民。
8歲那年,我與家人逃離波斯尼亞和黑塞哥維那的家園。母親當時還是懷孕,幾天後,弟弟就在克羅埃西亞的斯普利特出生。當我們剛抵達斯普利特時,就曾經在一個公園裏等候了數小時。我記得那時很害怕要在公園過夜,就像去年那天,我在貝爾格萊德公園裏遇見的兄弟亞穆瑟納和尤瑟夫。
11歲的亞穆瑟納對我說:「我覺得晚上最可怕,以前可以好好睡覺。現在卻要睡在公園裏。」4歲的弟弟尤瑟夫抬起雙腿,把腳上的水泡給我看。他們一路逃難,鞋子早已磨爛,卻沒有第二雙鞋子更換。我也問了他們的父親最懷念什麼,他的答案很簡單:「待在家裏。」
我在公園和這群來自敍利亞的男女老少傾談,了解他們的需要。他們的共同夢想是不再受戰爭威脅,能夠和家人一起安全生活。那天,我的心碎了。我仍然掛念着亞穆瑟納和尤瑟夫,他們晚上睡在哪兒?尤瑟夫腳上的水泡還疼痛嗎?他還能走嗎?
艾達(宣明會波斯尼亞和黑塞哥維那救援工作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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