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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月23日

毛羨寧 回眸英倫

重新讀傳世經典

生病不能外出,感到最不舒服的頭幾天,只能靠着沙發或床邊半臥半坐上網,把英美各大報章雜誌的年度回顧、昔日不夠時間看的專欄囫圇吞棗地讀完,然後追看BBC電視劇Luther第三及第四季、改編自Hilary Mantel小說的Wolf Hall、改編自Philippa Gregory小說的The White Queen、美國版福爾摩斯探案Elementary第四季等新舊劇集,還有無數教授流行曲舞步編排、化妝和護膚心得、時裝配搭的網絡短片,總算是滿足了一種「癮」,一種guilty pleasure。不過這些資訊像快餐食品,一口辨明甜酸苦辣和油炸味,就是沒有營養,很快便忘記。

童真看人性

當中看到《金融時報》2015年書評,把Go Set a Watchman選為2015年出版界最期待的盛事——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哈波.李(Harper Lee)自從寫下1960年名著To Kill a Mockingbird之後歸隱,55年後才出版新書。回想我移居英國的時候,只拿了十多本書,其中一本就是這部名著,至今還把故事大綱夾在書頁內,怕自己忘記它有多觸動人心:「在虛擬的阿拉巴馬州小鎮Maycomb County,每戶人家的門都不上鎖,鎮上唯一的總機小姐,只要聽見聲音就知道打電話的是誰。6歲的斯考特(「Scout」Finch)和她哥哥傑姆(Jem)最大的樂趣,就是想辦法把躲在隔壁老屋的阿布引出來。當他們的律師父親阿提克斯(Atticus)答應幫一位黑人辯護以後,他們瞬間成為全鎮的公敵。那些善良而堅信上帝的人,明知道被告湯姆並沒有強暴白人女孩,卻依然決定判他有罪。故事藉小女孩斯考特最直接的眼睛看人性,銳利地寫出種族歧視和法律缺陷,但又帶着童真、父親阿提克斯所灌輸的寬厚包容……」

傳世經典和文壇隱士,不用社交網絡讚好、廣發推文。我一面塗眼藥膏紓緩結膜炎,一面把書重看。「She did give Jem a hot biscuit-and-butter which he tore in half and shared with me. It tasted like cotton. 」我的舌頭像是一同咀嚼起鬆軟的熱烘餅,但是棉花無味,味道就是哥哥不經意分享的親情,和歧視黑人的Mrs Dubose最後放下仇恨,去世後給哥哥一份意義重大的禮物——「a white, waxy, perfect camellia – a Snow-on-the-Mountain」。簡單的句子,形容出複雜情緒,利用故事前後的人物和細節,加上想像力便能繪畫出精采情景。我擔心自己的語文水平下降,只能怪看書不夠,平日對文法、串字全錯的電郵不吭一聲。世界上不是沒有珍饈百味,而是充斥着漢堡薯條,吃多了,還以為這就是正常的維生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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