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0月23日
日本政府本周公布環太平洋貿易協議(TPP)的具體內容,將會撤銷逾八成工業及農業產品的入口關稅,被視為是日本農業脫離保護主義的一大突破。贊成日本推動TPP的日本傳媒、紛紛於頭版載歌載舞,陳述日後日本農業如何可以善用機會出口擴展商機。
參與TPP的國家對日本出口的工業產品撤銷關稅,固然為日本企業帶來不少商機;消費者及入口商可以以較低廉價錢買到外國貨,也是一大喜訊。日本國民於食材省下來的錢,就自然可花在其他消費品上。
可是對日本農家來說,TPP並不一定是好消息。日本政府長年向本土農業提供大量資金援助,又透過關稅及政府統一批發等手段維持高售價(有如近年左派喜歡稱呼的「公平貿易價」,與市場需求無關),以鼓勵本土農業;日本農林水產省官僚一向勢力龐大,關稅及資金援助為其兩大寶刀,成功拉攏日本漁農界支持自民黨執政。
形式上的妥協
日本每年對國內農產品的援助金額,於發達國家中為前列分子;這方面的公共開支是無底深淵。日本政府近年開始談及重建日本財政制度,就得開源節流。自民黨政府定於2017年提高消費稅至10%,可是話未落聲,不同界別如啤酒、食材、出版等的業者立即表示要求豁免,為了鼓勵消費,日本政府勢必應允,屆時所謂的10%消費稅,可能只是形式上的妥協。日本公司稅率之高,也一直為人詬病,要招攬外資公司,稅率要減也來不及,就更遑論提高。
既然稅收無法大幅增加,日本政府就只可以從削減開支方面着手。本來,最能節省開支的,就是基建項目,不過幾年前日本發生隧道下榻意外,本年夏天又發生鬼怒川決堤水災,日本政客已不敢提減少基建開支。TPP得以落實,有一半原因是外國壓力使然,日本政府以「國際標準」為名壓倒國內反對聲音,正是時候。
勢必汰弱留強
TPP通過後,美國、澳洲等地的廉價農產品得以進口日本,日本的農業狀況勢必改變,汰弱留強之下,不能改賣高檔貨的農家只有結業轉行,往日指望政府無了期援助的風光日子將不復再。
這是競爭必然帶來的後果,可是講求萬事和諧,對外國產品持懷疑態度的日本社會會如何反應,實是未知之數。固然,日本的市場開放率,為參與TPP的國家中最低(只有81%產品撤銷關稅),米、蒟蒻、牛豬肉的關稅也將會繼續維持,但日本農民不是全部都種植經營這幾種產品,當結業潮興起,社會就會開始不滿。
日本自民黨這次借TPP之勢減少農業開支,是開放市場的一大步,然而農民一直是黨的票倉,安倍政府會否於將來的選舉付出代價?在二十一世紀,封閉如日本社會也得向市場低頭,說明發達國家辦農業是如何「難做」。香港竟有年輕人談及復興本港農業,大概是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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