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8月18日
高級鐘錶藝術在追求極致的時計技術和功能外,在美感方面同樣一絲不苟,正如不少機械腕錶的機芯零件均要精細打磨,雕花鏤空也是等閒事,相對之下,現於人前的方寸表盤更是焦點所在,可說是展現製錶團隊藝術美感的重要舞台,當中以色彩鮮艷的琺瑯工藝最為人推崇,一眾工藝大師用上內填琺瑯、凸圓琺瑯,或是掐絲琺瑯等高超技術,打造出色彩艷麗動人的精緻圖案,帶來一系列融合高級製錶技術與藝術美感的腕錶。
琺瑯工藝最誘人之處,在於色彩透過光線折射出來的美感,加上精緻的大自然風景構圖,絕對令人愛不釋手。話說琺瑯藝術歷史源遠流長,流行於拜占庭時期,至中世紀末進入全盛,特別是盛產瓷器之地,這傳統工藝一直流傳至今,在珠寶和鐘錶世界中繼續大放異彩,現時有內填琺瑯、掐絲琺瑯、微繪琺瑯和金屬薄片嵌飾琺瑯技法,前兩者是現時製錶界中最常用的琺瑯技法,而多數琺瑯腕錶都是限量生產,因為是藝術品的關係,每一枚都經工藝大師花盡心血而成的。
通透滲光
琺瑯圖案最緊要通透,就像可透出光來,而且顏色調和要有美感,Jaquet Droz金雕錦鯉時分小針盤腕錶錶盤上,其內填琺瑯工藝便是代表作之一。在偏心時分錶盤下流動着一潭清水,細膩幽微的藍色半透明琺瑯層映襯出水面的淨澈透明,當中三條錦鯉於金質底盤上的波紋間躍然而出。又見錶盤上半部的琺瑯用色明朗清澈,漸變色澤與天空和飛鳥雕紋互相映襯,煞是漂亮。
四季更迭
同樣用上內填琺瑯工藝的Van Cleef & Arpels的詩意複雜功能腕錶Lady Arpels Jour Nuit Oiseaux de Paradis,將天堂鳥輕靈優雅的身影,幻化於錶盤方寸之間,帶來以詩意演繹時間流逝、唱頌四季更迭的腕錶。為了體現極致的美感,很多時會將不同琺瑯工藝配襯使用,此天堂鳥腕錶便分為兩層錶盤,頂層的天堂鳥圖案用上內填琺瑯,下層表盤的天堂鳥花及月亮圖案則是掐絲琺瑯技術的展現。
內填琺瑯雖說算是「入門」級數,但過程同樣複雜,以天堂鳥錶盤為例,製作琺瑯前,工匠先按設計定稿,在厚重的金質基板上雕刻出上色用的凹槽,然後將濕粉狀琺瑯填入凹槽內,以忠實呈現原設計的構圖。經反覆燒鑄後,以細砂紙打磨錶面,去除突出的琺瑯,讓錶面光滑平伏。反覆的打磨工序讓琺瑯綻放明亮光澤,配合金質邊框,勾勒栩栩如生的動人構圖。
另邊廂亦見內填琺瑯的變奏——凸圓琺瑯技法,完美呈現在Charms Extraordinaire Espérance腕錶上,以凸圓琺瑯勾勒的金鳳花、水仙和捲耳草,先在圖案上反覆塗上多層琺瑯彩, 勾勒別具浮雕效果,而為了塑造浮凸效果,在燒鑄後避免打磨琺瑯,只小心清潔琺瑯外圍輪廓,以便呈現出立體質感,營造光影交錯的細緻美感。
展現肌肉
作為琺瑯工藝中較高技藝的掐絲琺瑯技法,圖案造型最為精準,色彩最為鮮艷,當中最大挑戰是先在錶盤勾勒圖形,再用小鑷子將幼如髮絲的金絲,按圖形捏出圖形輪廓,這工序要求極細微的手工和無比的耐性。
且看Vulcain的工匠們,他們正以一枚大明火掐絲琺瑯響鬧腕錶,展現了駕馭古老掐絲琺瑯工藝的造詣。腕錶以神話中的火神為主題,錶盤上的火神正拿着鐵錘和鐵砧來鍛造神器,那肌肉的張力,以及身後的火焰圖案均活靈活現,皆因當中經過複雜的工序。先按設計圖打造出機刻花紋錶盤,再以金絲捏出圖形輪廓,兼以焊接固定金絲,接着填入琺瑯後燒製,此工序要重複燒製多次始完成,為的是打造出微妙漸變的色彩層次效果,令顏色更鮮艷剔透,其後亦要打磨琺瑯面,使之更平滑光亮。這枚錶盤由底托雕刻至琺瑯面修飾製作需時超過3星期,當中包括至少15次於攝氏800度高溫窰中燒製工序,可見圖案連接點的流暢無縫感,是高級掐絲琺瑯技法的展現。
撰文:劉妙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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