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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7月28日

雷力 新片漫談

屍房新菜

首先,你不得不承認《低俗殭屍玩出征》(下稱《低俗》)的主創者泰格韋替替與祖曼卡文是聰明的。吸血殭屍可以說是影史上早已出現而且歷久不衰的題材。從默片時代茂瑙的開山作《吸血殭屍》、Tod Browning打開三十年代恐怖片潮流的《殭屍誌異》、到後來層出不窮的變奏如安迪華荷監製的Blood for Dracula、以黑人王子代替原來的德古拉伯爵的Blacula、哥普拉大玩越世愛戀的《吸血殭屍驚情四百年》至如今翻新成大受年輕男女追捧的《吸血新世紀》。但這麼多年來,就未曾有人想過,吸血殭屍+紀錄片原來也可以發圍?

《低俗》片首佯稱接觸到一個新西蘭首都威靈頓的隱密組織,可讓影片團隊拍攝紀錄片。這個所謂的隱密組織其實就是四個同居一屋的吸血殭屍。他們各有特色,例如最先出現在鏡頭前,為我們介紹室友的Viago,份外「姿整」,也特別麻煩長氣,他保持着17世紀的紳士打扮;Deacon是屋內年資最淺的殭屍,只有百多歲,懶惰的他不但常常不做家務,還蓄了一個人類婦女作僕人;野性不羈,留了一把長髮大鬍子的Vladislav原本是一個嗜殺嗜虐的魔頭,近一兩百年已收斂不少,不過有時還是會爆發出難以收拾的激情;絕大部分時間躲在地庫石棺裏的Petyr,是有8000歲的元老級殭屍,除了獵食時,基本上只是一動不動地躺在陰暗角落。

紀錄片常用手法

電影用上不少紀錄片常用的手法,例如拍攝主角日常生活時加上他自述的畫外音、插入訪問片段、以手搖攝影機貼身跟蹤角色、用黑白畫面去模擬一個「事件重演」的片段。在其他紀錄片裏看到這些,我們都會見怪不怪。但當拍攝對象變成了吸血殭屍與他們的生活時,整個電影就有種古怪、令人忍俊不禁的不協調感。大概是因為我們以往看過的吸血殭屍,都絕不可能跟「尋常」兩字沾上邊:他們是可怕的傳說、不死的異聞,他們古老但又永遠年輕,他們力量超凡卻有人皆知曉的死穴,他們散發着危險的性感與魅力。但偏偏《低俗》反其道而行,告訴大家殭屍也有日常生活需要去應付。

有許多人所共知關於殭屍的傳聞,都有在戲中殭屍的大小生活環節裏出現,並且變成了一些別開生面的玩笑。比如很多人都知殭屍如果沒有被邀請的是不能進入室內的。因為這個緣故,戲中三隻晚晚在街上流連作樂的殭屍,進不了許多他們想去玩的夜店。電影中段,他們認識了一名人類Stu,而Stu與一間酒吧的看門人相熟,所以憑藉這個關係就能邀請那三隻殭屍。於是乎,Viago等終於能一償願望,在四處都是鮮肉獵物的店裏狂歡。又例如就算只看過《吸血新世紀》的都知吸血殭屍與人狼是死敵,戲中的威靈頓同樣也有人狼。兩幫人在市內碰頭,並不是馬上上演妖獸大戰,而是像小混混般互相言語挑釁。這裏的人狼與吸血殭屍嘴裏不饒人,幼稚地為對方起花名及取笑挖苦對方,但同時間他們又怯於真的要肉搏開打,情況非常可笑。

《低俗》以概念取勝,但除了一個個聰明地點化傳統的笑料外,真正可拓展的地方其實不多。幸好片長只有八十多分鐘,要不然原本叫人驚喜的「殭屍日常生活」可就真的要變得平平無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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