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6月29日
妙恩:你會不會太天真了一點?
妙恩和衞理在亞洲協會參觀了「無常人生:奈良美智」展覽一個小時,從展覽館走出來。
衞理:天真?何解?
妙恩:你覺得我看到奈良可愛的作品會大叫一聲「卡娃兒」?你覺得相對你用腦看作品,我用眼睛看藝術,一定會被可愛的奈良美智作品打倒?然後你就可以大條道理地說奈良的作品有着更深的一面?
嗒到最後苦澀
衞理:我才不會這樣天真。不過,沒錯,「可愛」只是奈良美智的糖衣,這粒糖嗒到最後還是苦澀的。
妙恩:好一個「糖衣」,喜歡糖衣又如何?可愛的東西,試問誰人不喜歡呢?它們既純潔又天真,正是現實世界找不着,人們才在藝術品投射了自己的幻想及欲望。
衞理:沒錯,我還是期待你會對着畫作大叫一聲「卡娃兒」。
妙恩沒有回應他,但她的袋子中確實有着奈良美智特別為這次展覽創作的瓷杯。
衛理:我覺得奈良美智就是用了可愛的外表,來接近大眾,其實他筆下的小女孩,都是他的自畫像,他講過:「大家以為我是個愛小孩、對小孩有興趣的人,我真正有興趣的是我自身的兒童時代。」他最想表達的其實是他一顆既敏感,又憤世嫉俗的心。
猶如憤青上身
妙恩:憤世嫉俗是他早年有着樂與怒音樂精神的作品,作品中的小女孩尤如猶憤青上身,仇視政治戰爭,仇視一切成人世界的髒事,有着理想主義的精神,尋找着他的烏托邦。
衞理:兒童的純真的可愛外表,卻有着複雜的成人內心世界,是他作品最具魅力的地方。每個成人莫不希望可以重回兒童時代,觀看他的作品,卻可以看到自己的欲望,同時又找到自身的投射。
妙恩:人長大了,對世界的看法也因而改變,奈良在近年的作品中,放低了憤怒,更多是在藝術中表達了人生的無常,就如今次展覽中的點題作品《無盡生命》雕塑,大型純白咖啡杯上有着奈良筆下的女孩的大頭,她們垂下的眼睛落下一道又一道的水痕,到底是喜是悲?每個人的看法並不盡然。
衞理:就像展覽中的錄像作品,無論是音樂或畫面,均充滿着日本式的多愁善感,正好體現了日本文化中對生命的傷逝感,對照日本人對天災的不可控,奈良作品的精神其實還是非常日本。
妙恩:是否日本,是否亞洲都不重要,為何要標籤它們?關鍵是作品對你的意義。
衞理:還以為我們這次終於得到一點共識。當代藝術涉及如何看這命題,可能比藝術品本身更有趣呢。
圖片:亞洲協會香港中心
放大圖片 / 顯示原圖 放大圖片 / 顯示原圖 放大圖片 / 顯示原圖訂戶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