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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6月9日

劉群章 酒食浪遊

從馬德里到格蘭納達

在馬德里只留了短短兩晚,主要是實際原因,用航空公司哩數難找往小城市的直航機票,我最終目的地是南部安達盧西亞的格蘭納達。雖然邁阿密飛馬德里只是9小時,抵達時已經離開芝加哥差不多30個小時,實在沒有一個人去吃「靚飯」的興趣。再說我與馬德里沒有跟巴塞隆拿那種吃的關係──或者大膽地說,是和Ferran Adria的關係。

雖然我與這位名廚素未謀面,但多年來追隨有關他的報道,看El Bulli的紀錄片,實在不能不佩服他對烹飪的專注投入。他雖早把El Bulli關了,但Adria仍然在解構,繼續努力破格,他主導加泰羅尼亞,甚至應該說整個分子烹調熱潮,已有30多年。沒有他帶動,西班牙不會取代法國成為美食之都。早年Adria獲邀參加Documenta──藝術界的奧運──證明廚師與藝術家已經平起平坐。

西班牙家常便飯

去年我在巴塞隆拿會合剛好在那邊公幹的女兒,她作東道在2粒米芝蓮星的Lasarte請媽媽吃飯,一頓飯下來我們談的就是Catalunya、El Bulli和Ferran Adria,因為好幾年前她本來有機會去El Bulli吃飯的,可惜陰差陽錯,她變成跟我們這些永遠都不會遇上這種情況的人一樣,今後El Bulli只屬話題,可以想像不可體驗。話說去年女兒跟公司老闆們去吃的就是那種五六個鐘頭才吃得完的飯,地方是西班牙米芝蓮三星新貴El Celler de Can Roca,位於巴塞隆拿近郊,加泰隆納的高貴美食區Girona。

我來西班牙暫住,美食完全不是考慮因素。在馬德里那兩天,有一天去了西班牙以前的古都Toledo,坐火車半個鐘頭就到了,這個充滿歷史風味的小鎮,像我到過其他西班牙的小鎮一樣,有很蓬勃的「吃文化」,Tapas吧和餐廳成行成市。在一條小巷裏碰上一家3層高的「美食」市場Mercado de San Augustin,那碟樣子粗糙平常的tapa「Patatas de Gallenga」,可能是我吃過最美味的薯仔,只賣1歐羅。我問廚師秘訣,他說簡單不過,把薯仔放在那煲用來煮腍大墨魚的鹹水裏煮,吃的時候把薯仔搓散少許,撒上大量paprika辣椒粉,再淋上橄欖油就是。你看,分子烹飪當然可以與家常便飯並存。

火車車票麻煩記

在馬德里才發現不是天天有火車到格蘭納達,就是有也要中途轉車,別說拿着幾件大行李沒可能上落月台樓梯,西班牙火車Renfe限制可以攜帶行李比法國的SNCF認真多了,臨時慌忙往網上找公車服務,半夜三更在房間內與飯店的Wi-Fi掙扎,加上巴士公司Alsa的網站對用者非常不友善,拒絕接受我美國的信用卡,最終用PayPal才行。就是這樣來來回回,沒有留意開出時間0230是半夜,而非我想要的1430……

第二天在馬德里像個迷你機場的公車站Estacion Sur內,帶着我的大小行李,在車上求收票員,然後又跑回辦公廳求「負責人」,折騰了個多小時,用盡我卑微的西班牙文,還是要另買一張新車票。

不過很快Alsa的旅遊巴士就把我從沮喪自責的低谷拉回來──我從來沒有坐過這麼舒服的巴士呢!感覺上與坐火車並無兩樣,不知道是司機的技術好還是巴士的質素,座位背的電視電影娛樂節目,比很多美國航空公司的都好多了,畫面大小與國泰機上的差不多,座位卻舒服得多也有更多空間。5個小時的車程有3次餐飲服務,餐酒比國泰經濟艙的好,正餐包括Manchego芝士、chorizo、蔬菜沙律,全都似模似樣,配半支Rueda的Verdejo,我早就原諒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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