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5月13日
我把「外賣仔」給我的照片和影印做對比,卻沒發現有熟悉的臉孔在照片裏面,不禁大失所望。
我想起當初文仔說他的馬仔要汲取經驗,便問:「是不是有漏洞?」
「聽我說,你當初想得太簡單了,太一廂情願了。」桌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幾罐青島啤,文仔倒出一杯給我。
「我唔知道呢個會計師有無同太陽方面的人合作喺盤數入便做手腳,就算有,都唔會同對方直接見面,你當佢地傻㗎?」
「咁即係點?」我向文仔求救。
「我點知?」文仔聳肩,「一係,佢哋會喺好隱蔽的地方見面,隱蔽到我地搵唔到,一係,就係呢條友有自己的諗法,即係話,佢出賣你老闆同其他人無關。」
「咁佢點解要咁做?」
「唔使問阿貴,梗係你老闆以前唔知點樣得罪佢,所以佢要報復。」外賣仔突然冒出這一句。
「有呢個可能。」文仔點頭。「你有無辦法打聽到你老闆同佢以前有乜嘢恩怨?」
「梗係無可能。我老闆把口好密。」我說。
其實我可以直接問Michael,但我根本不想讓他知道我私底下進行調查。如果他們兩人以前有恩怨,他早就告訴我。如果他不說,或者不願說,自然有他的理由。要從他口中打聽到他不想說的風聲,幾乎不可能,而這會計師居然可以騙倒Michael,實在不簡單。
* * * *
我把馬經和照片帶回家時,才發現很重要的一點。根據「外賣仔」的記錄,這會計師去拜訪過的公司類型很多,看不出什麼眉目,但他每天都會搭電車前往銅鑼灣,在車廠前一個站下車,在附近散步。
雖然時間不定,但他每次逗留的時間都超過一個小時。這才可疑。
雖然我無法問Michael,但可以去問 Portia。
因為工作忙,雖然在同一間公司上班,但我們在公司裏根本很少機會聊天,頂多就是我去洗手間時特地走過去打招呼。同事知道我們是情侶關係,但我們都不太介意別人的想法。Angela陣營的人不管怎樣都看我們不順眼,都討我們厭。幸好,新入職的年輕同事都認為沒有問題,我不肯定他們是羨慕,還是想巴結我。
自從要去太陽上班後,我和Portia一起吃晚飯的頻率,從一星期四次,大幅減少到一星期兩次,而且沒機會分享我在太陽的見聞。她要和我分享的事已經夠多了。Angela乘Michael的酒店項目失利,頻頻搞小動作,準備把Michael的勢力剷除。
不過,只要Angela暫時對我沒有威脅,我就可以不必理會她的存在。
這晚我們在銅鑼灣找了間西餐廳吃飯,確定附近沒有熟人後,我才把「外賣仔」留給我的照片和馬經攤出來給Portia看,但她不敢碰,似乎覺得這份馬經太污糟。
我只好把我的發現告訴她,又補充說:
「他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行動,這不太尋常吧?他是中環會計師行的合夥人,沒有幾個助理傍身,好像很奇怪。」
「可能是他喜歡獨來獨往。」Portia遲疑一陣後說:「又或者他以前就住在那個地方,所以不需要帶人過去。」
「又或者,他在做的事涉及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還真多陰謀論,我和你那個朋友的想法一樣,你有時太疑神疑鬼了。」
「不,是早前Michael親口對我說,他們相識多年,他沒想到會被出賣。」
「有時你們兩個『一擔擔』。就算這人真的出賣Michael,你也無法跟蹤幾日就發現端倪。」
「他每天都來銅鑼灣不就很奇怪嗎?」
「如果你覺得奇怪,你就應該自己去跟蹤他,而不是依賴你的朋友,反正,那個地方應該離太陽很近呀!」
「對,由太陽行過去不必十分鐘,這未必太巧合了。」
「他沒進去太陽嗎?」
「沒有,我問過我的線人,我也一度懷疑他是和太陽的高層見面,可是沒有,他沒有和任何人見面。」
「這不是巧合,而是離奇。」
「連你也同意他確是做一些很奇怪的事。」
「沒錯,可是他到底在做什麼,我們根本看不出來。」Portia啜了一口咖啡,「你的朋友用馬經寫筆記,識得什麼?我再講一次,你要自己去跟蹤他!要不要我陪你現在過去看一看?」
「不用,你太漂亮了,他一定認得你。」我趁機讚她。
「不用賣口乖。」她笑道:「一個做會計的人,做事都是經過計算。」
辦公室陰謀家.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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