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4月22日
我要文仔找人跟蹤Michael的核數師,就是那個看不出太陽盤數裏有問題的男人。
「好簡單啫,無問題。有無相俾我?」文仔攤開手板。
「無。」但我早就想好了方法,「但佢聽日會喺我公司出現,我可以將佢着咩衫話俾你手下知,聽日下晝佢哋可以扮嚟送外賣點佢相。」
「有計喎。」文仔奸笑起來,「你唔撈你個行,可以過嚟行蠱惑。不過,你咁醒,點會撈唔掂!」
我不知他的話是不是其實在取笑我。這傢伙說話一向有骨。我說:「所以呢次你一定要同我計清計楚條數,我唔可以成日白白搵你幫手--」
我剛開始說,就被文仔打斷。
「錢真係唔係問題。我識控制成本。」文仔壓低聲音道:「我唔係個個𡃁都可以做大事,有啲仲有排學。你單嘢暫時唔使見血唔使掂錢,無乜風險,可以俾佢哋去學下點樣出嚟行。」
「我無諗過我公司除咗提供工作同學習機會俾我哋同事,仲提供埋俾你哋。按照工作規矩,我係咪應該出埋糧俾你哋?」
「唔使。」文仔笑了笑,「最近一年,我對搵錢有唔同嘅睇法。真正要大錢,唔會一開始就係咁吸就咁吸,咁會趕晒啲客走。要先留住個客,等佢哋無咗你唔掂之後,先至將之前計落的錢連本帶利收番。好似上次我幫你去澳門搵人咁,我無收你搵人嘅錢,而係收處理費。」
這個處理費說得很輕鬆,其實是「屍體處理費」,我真想知道他到底怎樣處理,不過,即使知道,我也不肯定他收取的費用是否合理。
又如把我留在茶餐廳裏,請我吃飯,就是放長線釣大魚的一部分。
以他的頭腦,不好好做生意,真是可惜。不,或者叫他循規蹈矩去做生意,他會大叫救命。
我離開前問他,可不可以替我抄一套dBase III的軟件給我。
「無問題。仲有無其他?Lotus 1-2-3(註:上世紀八十年代火紅的試算表軟件,被視為個人電腦的「殺手級應用」,後被 Excel 取代)要唔要?」文仔熱心地問我,就像在黃金賣翻版的哥仔的口吻。
「唔使啦,我剩係要呢個。」我答。「Lotus 我公司應該有。你有無賣電腦書㗎?」
「梗係有啦!我哋服務好全面,完全係社會大學的一條龍服務。你係咪要dBase III的書?我哋無英文,但有好多台灣嗰啲中文書。五本夠唔夠?」
「三本就夠了。」我答。那些書每一本都像磚頭般重。文仔打電話叫手下抄一套dBase III給我,另外再帶三本相關的參考書過來,「我要最好賣嗰三本。」
掛線後,他問我:「呢隻dBase III近排好多人搵,究竟咩嚟㗎?」
「資料庫。」
「我夠知,我叫班友賣嗰陣仲話係『玩熟dBase III,一世唔使憂』,但實際係咩我真係唔識。」
「我都未用過。」我老實說。我是剛才在太陽時才第一次見過畫面。
「你哋咁大間公司都出唔起錢買正版?」
「唔係公司用,係我自己用。」
「哦,自己做研究。」
大約十五分鐘後,就有一個金髮青年拿了一個黑色大膠袋過來。
「文哥,你點吓。」
文仔接過後,打開膠袋,把裏面的書一本本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時還發出聲響,雖不至於「擲地有聲」,但還真有份量。文仔對我說:「嗱,我就唔識呢啲,你睇吓得唔得?」
我取過書一看,裏面有些電腦畫面和程式碼,看來似模似樣,我沒時間逐一比較,這三本裏總有一本是OK的吧!
我點頭,文仔又從黑色膠袋裏抽了一套三張大磁碟出來,上面用還算工整的字體寫下dBase III。行蠱惑的人字不一定醜。
沒想到我今晚滿載而歸。我回到家時已差不多十二點,自然無法打電話聯絡Portia,其實我累得半死,但還是給家裏的電腦安裝dBase III,而且把從太陽抄出來的酒店資料一一抄進電腦裏。我打開dBase III,翻了電腦書來看,但根本看不下去,決定明天才繼續奮戰。
※ ※ ※
我八點五十五分就回到太陽,Mary和Andrew已經回到公司。我老實不客氣地問他們怎樣閱讀資料庫的資料。他們兩人馬上教了我幾個dBase III的指令,還告訴我各個表格(table)裏存放的內容,如何連接不同表格,如何輸出資料。
辦公室陰謀家.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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