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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月10日

魯姜 民間心戰室

民情報告另有「三無」

特區政府就政改所用的宣傳策略令人懷疑,當事官員的最終目的,到底是想說服公眾還是擴大爭議?第一輪諮詢的心戰宣傳重點是「有票,真係唔要?」意思是想市民對人大和政府的建議「袋住先」。

明眼人一看便知,這種想「不戰而降」的立場和說詞,對大部分港人尤其是年輕一輩缺乏吸引力。要說服港人接受「現實」,最有效的方法可能是不斷的對話,詳細解釋政制不能一蹴而就的原因,因為這種勤懇的態度,最符合香港人的務實思維。

問責的官員「感之以誠,動之以情」,最成功的例子是高永文醫生,不過這種親民手法其他官員似乎不太認同,又或是未能予人這種感覺和印象,尤以特首為甚,難怪至今政府的施政仍在舉步維艱的階段,進度一直差強人意。

新推出第二輪諮詢,心戰重點是「依人大推普選,是港人共同願望」,令人看後無法不大吃一驚,奔走互問,證據何來。發放有關的民情報告之前,政府放風說這份報告「無立場、無結論、無感情」,這種說法如今證明並非屬實,政府的立場與結論已清楚印在報告之上,唯一較為準確的是「無感情」一項,但這類報告從來不用「感情用事」,說出來予人的印象只是畫蛇添足或別有目的。

「袋住先」的說詞過急也過早推出,可能是政府求勝心切,不想在諮詢過程中節外生枝;而「共同願望」則是把港人的各種意願「一錘定音」,以回應人大的八三一框架。如果這個算盤打得響,港人照單全收沒有異議,政改的心戰可能即已大獲全勝。不過,「袋住先」的宣傳效果只是令雨傘運動火上加油;今次「共同願望」的定性,效果縱使未必令市民或年輕人再度上街(佔領運動失敗需時沉澱、上街人士忙於應付警方拘控),但對市民投票的影響卻似乎是負面居多,因為香港人的確還未達到這個「共識」。

政府放風把民情報告定性為「三無」,本意是希望降低市民的期望。工聯會黃國健說得最好,民情報告只是政府五位代表當天與學聯代表公開對話時「妥協」作出的承諾,雙方事後不歡而散再無對話空間,報告遂變成「無心之作」,雙方均應視之為交貨了事,所以大家不應寄予任何厚望,更不可能改變人大「八三一」的框架決議。

如果黃國健在政府放風前說出上述的真心話與務實的分析,為民情報告鳴鑼開道,公眾對「共同願望」的反應可能沒有那麼反感,因為大家都已明白報告的由來,但在報告面世後才出聲,卻似有為報告解釋開脫之嫌,亦令撰寫報告的官員尷尬。

報告為什麼要有這麼清晰的立場和結論,答案不言而喻,無非是要向中央交差,亦藉此留下官方的歷史記錄,以說明負責的官員已盡所能,並取得一定成績。為了證明「袋住先」是港人的「共同願望」,民意調查是最有說服力的方法(數字具體,又可比較),因此日後必會有更多各種各樣的民調或「幫港出聲」等組織推出所謂反映民意活動,為民情報告的第二版本、第三版本提供「民意支持」。

建制派迄今最成功的反映民意活動是反佔中簽名運動,除了在數目上創出一百六十多萬的驚人數字,也把佔中三子公民投票的六十多萬給比下去。不過,即使反佔中的一百多萬個簽名沒有「水分」,支持反佔中的人是否認同「共同願望」的說法,其實還是未知之數,因此再搞一次簽名運動,未必再有必勝的把握,且隨時會有反效果,所以當事人應不會輕舉妄動。

民調其實政府應已天天在做,但不會隨便公開,民間所做的民調數字可以不斷更新,且更有公信力,倘若建制派有足夠信心,認為市民支持「共同願望」的力度與「反佔中」一樣,大可委託民間機構進行民調,證明當天支持「反佔中」的市民如今繼續支持「共同願望」,令特區政府可以滿有信心地向全港市民及中央清楚交代,他們就政改的努力的確得到廣泛的認同。

從另一個角度看,這份民情報告的效果會否適得其反,激起更多人的不滿,認為報告的結論強姦他們的意願?如果因為這份報告令泛民反對政改的互相綑綁更為堅定,這又會對誰最有利?政府倘若不欲捲入這類猜疑和爭拗,唯一出路是把民情報告盡快放下,立即展開新的討論議題,帶領輿論的未來方向,這份民情報告唯一的歷史價值,只暴露撰寫文件的官的無心或無力,實在無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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