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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0月25日

社評

盡快落實法制建設避免「爆煲」

備受國內外關注的中共十八屆四中全會日前在北京閉幕,跟會前的預計稍為不同,四中全會雖然公布把一些涉貪的「大老虎」開除出黨,但份量最重的前政治局常委周永康則不在其中,命運懸而未決。到底因中共內部對如何處置他仍有爭議,抑或有其他考慮,外界不得而知,但周永康案遲遲未了結,對中共的形象、對政局穩定,始終是個陰影。

根據四中全會的公布,今次會議重點是全力推動法治建設,建構落實依憲治國、依法治國的原則,讓檢察院及法院能做到依法處理案件,不受個別官員黨員干預,從而更好地保障公民依憲法享有的各種權利,更好地保持社會穩定。當然,全會仍然強調中共在憲制政制的獨特位置,檢察院及法院仍然要接受黨的領導。

推進法制建設,維護憲法及法治,在中國是個老大難的問題。八十年代改革開放啟動後,當時的人大常委會委員長彭真有關「黨大還是法大」的疑問就清楚點出落實法治的微妙及困難之處。此後三十多年來,中共幾代領導人都或多或少提出建立健全法制,推動依法治國的建議及想法。到第五代領導核心習近平上場後,完善法制、依法治國更成為他在政治改革的主要目標,今次四中全會應該是落實目標的重要一步。

中國從八十年代初幾乎一窮二白,到今天「超日趕美」成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令數以億計民眾脫貧,經濟的「大躍進」說是奇迹絕對不為過。只是,這個傲視全球的成就,嚴格來說並不是按部就班一步一步達成的,並非像發達國家那樣「文火慢煮」逐步弄好的,而是不顧一切加大火力甚或是以「壓力煲」高速弄成的,粗獷的發展過程固然付出環境破壞、貧富不均、貪腐叢生……等巨大代價,由此而衍生的深層次社會經濟矛盾也不易紓解。

要持續發展,讓整體社會、經濟效益再上新台階,已經不可能再用「壓力煲」或粗放式的方法,中共作為執政黨,須要認真梳理社會上的不同利益及矛盾,防止壓力無處宣洩而爆煲。健全法制,建立較公平的利益仲裁體制,乃重中之重。

然而,法制建設涉及體制、規範、文化的調整以至「範式轉移」(paradigm shift) ,不可能急就章,不可能期望再用「壓力煲」式快速炆煮,必須像「文火煎魚」料理,務求每一步都穩妥,「配料」下得齊全。正因為全面落實法制需時,相關改革有必要盡快啟動,以積累經驗,以便按照實際情況調節。

從四中全會公布及相關文件可以看到,中共領導層目前的構思,主要是削弱地方黨政高層對檢察、司法機關的控制,改變地方領導黨政法一手抓的局面,從而令地方檢察院、法院成為真正監督黨政領導的力量,可以較獨立有效解決地方官民紛爭,保護百姓權利。至於計劃由最高人民法院成立巡迴法庭及跨行政區法庭,顯然也是要防止地方政府隻手遮天,民眾有冤難伸。其他如司法人員專業化、加強人大特別是地方人大職能,同樣是希望強化對地方政府、領導官員的監察力量。

以西方發達國家的標準來看,四中全會搞的法制建設及依法治國只屬「皮毛」改革,沒有解決問題的核心,根本未能令法院、司法人員成為社會上的獨立監察力量,制衡政府的權力。但從中國的政治現實來看,從黨必須領導一切權力機關來看,若能成功減少以至消除地方黨政官員對法院的干預,削弱他們濫權謀私的機會,總算是向前邁進了一步,總算加強了對民眾權益的保障。

現時最重要的是盡快切實執行有關改革,不讓依法治國成為紙上計劃。若果連這小小的一步也猶豫不前,走不出去,那打倒貪腐「大老虎」只會被視為門面工夫,真正走上法治之路將遙遙無期,而超速經濟發展所衍生的種種矛盾更是死結難解,最終危及中國經濟及社會的長遠健康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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