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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5月9日

方蘅

新聞自由的平行時空

這邊廂,李家超聲稱香港的新聞自由就在口袋裏;那邊廂,5月3日發布的2022年度全球新聞自由指數,香港在180個地區中位列148位,自去年位置急降68級,兩相對照,不免令人疑惑,到底這裏新聞自由不自由?

談到新聞自由,回歸以來,香港一直仿如一個平行時空。一方面有人指摘有種種打壓或威脅;一方面有人埋怨太過自由乃至於放縱媒體抹黑政府。反修例風波期間,不止一位朋友問我,覺不覺得港人的自由縮窄了,我當時說,現時人們仍可在街上罵共產黨,媒體訛傳「太子站死人」都沒有後果,從這點看來,還是很自由。倒是在街上不敢胡亂罵黑衣,不然恐會被打被燒。可是,若對黃絲朋友說這番話,他們肯定聽不入耳,而總是覺得備受打壓。大家明明生活在同一個地方,卻有不同的感受,真是令人莫名其妙。

到如今,《港區國安法》實施了,藍絲覺得海晏河清,自由就在口袋裏,黃絲卻覺得香港淪為人間地獄,新聞自由急降。此無他,大家的立場不同,境遇各異。藍絲終於不必擔心道路受阻,被暴力的黑衣針對,自然一切的規管都合理至極,令人身心舒泰;可是,黄絲卻愁眉苦臉,有些激進人的在媒體說了心裏話,會有觸犯《港區國安法》之虞,也是不足為奇,因而很多人為了避禍而遠走他鄉。此一時彼一時,政治觀點不同,的確會影響人的境遇和感受。前幾天,看到電視裏講菲律賓的馬可斯時代,有人對於曾遭受酷刑痛心疾首,但亦有人說,一切都曾聽聞,卻感受不深,覺得那時日子也過得蠻好。這說明有些東西始終要親身經歷,主觀感受十分重要。

那麼,新聞自由是否完全出於主觀,而沒有客觀標準可以衡量?

應該說,新聞自由的確是削減了。《港區國安法》實施後,對媒體是加強了規管,好像黎智英、「立場新聞」人員遭究查就是明證。不過,要留意的是,規管新聞自由從來不只香港才有,歐盟也加緊規管社交媒體,但其自由指數排名有沒有像香港一樣一瀉千里呢?沒有。這是因為人們認為這種規管是正面的。反過來說,馬斯克要使Twitter「絕對自由」,民調卻不見得贊成,只怕過於自由。

這樣說來,香港現時對新聞自由的規管又是否有理有據,有法可依,而法又是否惡法?特區政府高官強調《港區國安法》只針對極少數人,只針對四宗罪,一切都依法治原則。法就在那裏,條文就在那裏,大家大可以拿《港區國安法》與外國同類法案比較一下,反對分裂國家,反對顛覆政權,反對恐怖活動,反對勾結外國勢力傷害國家,這些都是基本的國安原則,有些國家還處以死刑,而香港最高是判無期徒刑。至於執法,則尚未聞警方有什麼酷刑逼供,一切都經法庭審理,不然,恐怕早已醜事傳千里。

新聞自由是要維護,但是,《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經濟、社會與文化權利的國際公約》和世界上大多數國家的憲法都明確規定,某些個人行使的基本權利和自由,是可以因維護國家安全以法律予以限制的。難道「太子站死人」之類訛傳可以任由媒體捏造而不顧,才叫做新聞自由嗎?如果全然不受規管,以致像反修例時期那樣謠言滿天飛,恐怕將有助長暴力惡行之虞,另一些人的自由和權利就會受到威脅。此所以藍絲對《港區國安法》大表歡迎。當然,如果你反對那個政權,自然不願維護其安全,因而感到不好受,那也沒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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