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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5月5日

丁望 思維漫步

香港新聞自由度 一瀉千里排148

在5月3日發布的2022年度全球新聞自由指數,香港列位148(評估總數180個),由去年的第80急降68位,顯現香港的新聞自由度「一瀉千里」之頹勢。借用唐詩人李白(701-762)詩句「千里瀉吳會」,恰是「千里瀉香江」之態,讓人有無可奈何之嘆。

今年排行榜最受關注的特點,是香港排位的急降,成為各地媒體報道和議論的熱話題。

另一個特點,是波羅的海3國和捷克、斯洛伐克都有上升之勢,高居先進之位。這是各地傳媒未關注之處。

自由度續降 由18到148

新聞自由指數的編製者,為非政府的無國界記者組織(RSF),總部設在巴黎,自2002年起通常是一年一次的評分和排行榜。剛發表的一份,是關於2021年實況的評估。

評估的項目,是關於傳媒社會生態(生存空間)的5個因素:政治、法律、經濟、社會文化和安全性(安全風險和人身自由保障)。

香港曾被稱為「自由的天堂」,全球自由類指數排位都高,但近20年間呈「走下坡路」之勢。在新聞自由指數中香港的排位是:2002年18,2004年34,2005年39,2013年58,2014年61,2018年70,2019年73,2021年80。

在今年評估中,香港傳媒工作的安全性評分(滿分100),低至只有31分多一點,是5項中最低,只比俄羅斯(27分)高一些,遠低於愛爾蘭(超95分)、愛沙尼亞(超93分)。

指數劇降的,除了香港之外,還有亞洲小國緬甸,從去年140跌至176,急降36。這是政局大轉變所致,緬甸軍人政變推翻民選政府,軍人專政打壓新聞自由。

在自由之家(美國)的全球自由指數(按:主要指社會自由),香港的排位亦在低檔次,在2021年的210個被評估者中列129,與愛沙尼亞的17相差太遠。

波羅的海國 強勢在持續

波羅的海3國中的愛沙尼亞、立陶宛,排位上升幅度大:愛沙尼亞4(去年15),立陶宛9(去年28)。

中歐的捷克和斯洛伐克,上升幅度亦大:捷克20(去年40),斯洛伐克27(去年35)。

另一波羅的海國家拉脫維亞,也在高檔次之列(與去年同是22)。

在全球自由、民主或廉潔類指數中,它們都有較大的進步,愛沙尼亞尤有領先之勢,多在西方經濟強國的高檔之列。這與社會制度變遷息息相關。

1991年12月蘇聯解體後,原蘇聯15個加盟共和國成員的波羅的海3國,恢復為獨立自主國家;原東歐共產集團的捷克斯洛伐克(1993年後分為兩國)及波蘭等,不再受蘇聯或俄羅斯控制,華沙條約亦不存在。

它們曾受蘇聯侵略、監控,對斯大林模式的極權政體、命令式的計劃經濟體系,有深刻的認知。在蘇聯解體後,「汲取教訓」的程度高,推行政治和經濟改革較快,衍生自由化、市場化、西歐化。

與傳統的西歐融合成功,經濟實力也隨着改善,人均GDP多接近2萬美元或3萬美元(IMF,2022年4月公布的2021年數據),已靠近或超過發達國家最低門檻。

新聞指數排位在40之前高位的,大都是發達經濟體、傳統的西方國家,人均GDP 4萬美元以上。

今年的「十大」是:1挪威,2丹麥,3瑞典,4愛沙尼亞,5芬蘭,6愛爾蘭,7葡萄牙,8哥斯達黎加,9立陶宛,10列支敦士登。其中4、9是波羅的海國家,8是拉丁美洲國家。

有的西方發達經濟體,也有新聞自由被侵蝕之弊。特朗普主政時的美國,傳媒受到他敵視、傲慢與偏見的困擾。

在亞洲,東帝汶(17)和不丹(33)排位最高;台灣38(去年43),韓國43,日本71,新加坡139。

排位最低的10個,幾年來變化很小。今年排最低180的,是紅色朝鮮。排位最後30之內的是三類國家:一黨集權國家,如紅朝、紅越;威權體制國家,如土庫曼(177)、俄羅斯(155)、白羅斯(153);軍人專政國家,如緬甸(176)。其人均GDP大都低於全球平均數。

國際金融城 需保軟實力

今年的新聞指數中,香港的傳媒生態環境被評為「艱難」(共38個國家或經濟體),安全風險大。香港官方則表示,「香港傳媒環境依然蓬勃」,「一直維護受《基本法》和香港人權法案保障的新聞和言論自由」。

對於香港的「一國兩制」,本欄的簡要解讀是「一國屋簷+兩制邊界」。一方面,香港是地方行政區,一國擁有主權地位和相關權利(外交、國防權和任免權等);另方面,「一國屋簷」下兩制邊界應清晰,依據《基本法》保留香港原來的社會制度,保障各種自由權(言論、出版、新聞、思想、宗教自由等),不改變原來的生活方式。

兩制邊界的清晰,有助於保持香港國際金融、航運、商貿中心地位。保持新聞自由,是維持或增強國際中心城市地位軟實力的一部分。

現在,香港面對新加坡等地的競爭日趨激烈,有人才外流的可能趨勢。跨國大公司設立總部、分部的選址,必考量全球各類指數,包括信貸評級和自由、民主、廉政類的指數。新聞自由指數關乎民眾知情權、行政監察權和廉政,是外商投資香港的決策參考。

維持國際大都市地位,宜正視新聞的生態環境,讓外商有資訊流通暢順和國際對話的方便感。香港的新聞自由,本有法律、制度的邊界和專業規則,不會危害大陸實行的社會主義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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