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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3月1日

黃永 政治誅心學

用迷因賬戶發戰爭財

在疫情和戰爭的恐懼當中,總有不少人可以趁機賺一筆,乃至在網絡世界騙取流量。與其為此慨嘆,較積極的解困角度,也許是指出騙徒使出哪些手段、運用什麼方法。

例如哈佛大學的媒體、政治及政策研究中心便發現,過去一星期IG有許多「戰爭迷因賬戶」(war meme accounts)增加了大量追隨者,當中許多相片和片段其實並非烏克蘭的即時狀況,但由於太多人想獲取相關資訊,所以往往只看到這些群組有大量追隨者,便不會質疑帖文內容的真偽,而忽略這些真真假假的恐怖圖片之間,不停夾雜着交友平台以及其他廣告。另一慣常伎倆,就是把賬戶調校至需要申請才可加入,藉以讓人產生此群組並不會濫收追隨者的錯覺。IG亦已經承諾,會針對這類迷因賬戶加強審查。

此外,也有不少騙徒在TikTok散播假消息──手法大多是假扮自己身在烏克蘭,直播現場拍攝片段,從而賺取追隨者,部分更聲言會全力協助難民,呼籲網上募捐。其中一條串流直播片段,看到十室九空的街景,背景更聽到槍聲和有人尖叫,其後因同一賬戶內有從不同角度拍攝的相同街道之影片,當中有車輛配有英國車牌而被揭發作假;還有另一條超過二千萬瀏覽次數的影片,訛稱是俄羅斯軍人跳傘降落烏克蘭時的紀錄,其後被核實查證乃五年多前的演習片段。

不過,網絡科技也帶來以往沒有想過的報道方式,例如有「開放式情報」(open source intelligence)專家,透過谷歌地圖的實時交通狀況,既可推演俄羅斯軍隊經由什麼路線攻擊,亦能估算逃離烏克蘭的難民到鄰近國家的大概人數。《世界是平的》作者佛里曼指出,這是史上第一次以TikTok及串流平台報道的大型戰爭,傳媒與受眾的關係勢將重新定義,因為過程中完全不經編輯便直播全球。當年曾跟隨美軍採訪的記者表示,俄羅斯進攻烏克蘭首24小時從民間所發布的戰事相關資訊,遠超當年伊拉克反恐戰一星期的訊息量。

另一方面,今次烏克蘭戰事令不少資深傳媒人看到,業界原來也有反省反思:當世界紛亂之際,儘管傳媒行業經營環境持續惡化,但很多傳媒人仍堅持落地跟進及不停做核實查證,務求誤導訊息盡量不要擴散。目前各國輿論整體方向,也是關心國際局勢及報道事實,遠多於對號入座式煽動批評、借題發揮套入本地政局。與此對照的是《哥倫比亞新聞評論》的發現:是次戰事令記者更關心能源經濟,除了報道北溪二號天然氣管道的外交功能以外,也有愈來愈多關於減碳背後各國矛盾的分析,若能持續下去,對人類理解及應付氣候變化有莫大幫助。

事實上,當美國總統拜登的民望不斷下跌之際,前總統特朗普在共和黨內部的支持度,在多個年齡層及職業界別也創近期新低。學者相信,假如新聞界逐步返回重視事實及分析多於感性評論的正軌,後真相年代或許終於已來到盡頭──固然,這還得看受眾(尤其網民)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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