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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2月25日

社評 社評

俄侵烏動真格 戰爭帶來無窮變數

讓全球憂慮已久的烏克蘭危機終於演變成戰爭,俄羅斯總統普京下令展開「特別軍事行動」,烏克蘭首都基輔隨即炮聲隆隆,其他多個地區亦見導彈襲擊,死傷者眾。基輔政府指出,東部邊境爆發激戰。西方形容為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最黑暗的時刻,英國首相約翰遜擔心「禍延歐洲」。

較早前,普京正式承認烏克蘭東部兩個叛區為獨立國家,分別是頓涅茨克(Donetsk)和盧甘斯克(Luhansk),合稱頓巴斯(Donbas),此舉破壞二〇一五年簽署的《明斯克協定》,一般理解為入侵烏克蘭的前奏。事實果然如此,才過了幾十小時,俄軍不但從頓巴斯地區切入,而且借道盟國白羅斯自北向南劍指基輔。二〇一四年被吞併的克里米亞也是普京的出兵基地,戰鬥部隊直抵烏克蘭南部。簡言之,俄羅斯的「特別軍事行動」擺出三面夾攻之勢,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宣布與俄羅斯斷交,揚言抗戰到底。

普京辯稱,這不是「侵略」,而是要令烏克蘭「非軍事化」和「非納粹化」,針對目標不是平民百姓,呼籲烏軍士兵放下武器回家。另一方面,普京又警告外國勢力不要干預,如果挑戰其行動,將會面對史無前例的嚴重後果。他說,儘管蘇聯瓦解了,但俄羅斯仍然是擁有核武的強國。

普京入侵的原因有二:其一是烏克蘭憲法訂明必須申請加入北大西洋公約組織,對俄羅斯的國家安全造成威脅,其二是「自古以來烏克蘭是俄羅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誠然,歷史上確實存在過「基輔羅斯」,烏克蘭族、俄羅斯族和白羅斯族算是同氣連枝,惟那是一千年前的事,近代烏克蘭和俄羅斯的關係愈來愈疏離,蘇聯瓦解後尤其各走各路,烏克蘭希望加入北約和歐盟,正正是要與莫斯科劃清界線。

戰釁開啟了,全世界都不禁滿腹疑惑,烏克蘭能否抵禦俄軍攻擊?西方會否軍事介入?假如約翰遜所擔心的「禍延歐洲」成為事實,會不會進一步惡化為第三次世界大戰?暫時而言,美國總統拜登的回應僅是經濟制裁俄羅斯,英國和歐盟大同小異,導致莫斯科股市暴瀉,盧布迅速貶值。這些情況相信早在普京意料之內,看不出能夠產生多少阻嚇作用。

英國有一派意見認為,如果俄軍繞道歐盟國家(最大機會是與烏克蘭接壤的東歐)向基輔開火,倫敦應該向莫斯科宣戰。約翰遜敢不敢冒險是一回事,北約會不會因為歐盟國家被冒犯而動用「集體自衞權」是另一回事。至於在北約擁有領導地位的美國,首要的顧忌是能否避免毀滅性的核戰。冷戰期間,美國和蘇聯從來沒有正面交鋒,充其量是一九六二年緊張到毛管直豎的「古巴導彈危機」,冷戰沒升級為熱戰的原因就是雙方明白,兩個核武國開火等於「互相保證毀滅」(Mutual Assured Destruction, MAD),套用港式語言則是「攬炒」。

機關算盡的普京大概看穿拜登的弱點,估計美國除了經濟制裁之外不敢輕舉妄動。然而話得說回頭,動真格的戰爭永遠帶來無窮無盡的變數,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前,歐洲多數國家都不願跟納粹德國徹底鬧翻,但當希特拉一九三九年下令入侵波蘭,英國和法國馬上向德國宣戰。名義上是宣戰了,但英國和法國根本準備不足,所以二戰頭八個月僅見零星衝突,史稱「假戰」(Phoney War),及後才有漫天燹火的大規模廝殺。

西方怎樣回應普京出兵固然是焦點所在,中國的取態亦值得高度注意。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與普京二月四日於北京冬奧開幕式後發布聯合聲明,反對北約東擴。目前此刻,北京盡量與烏克蘭問題保持距離,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昨天表示,中俄關係建立在「不結盟、不對抗、不針對第三方」的基礎上,與美方搞小圈子、冷戰思維不同,中方不感興趣也不會效仿。另國務委員兼外長王毅剛與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通電話,重申中方一貫尊重各國主權和領土完整,同時也看到烏克蘭問題當中複雜及特殊的歷史經緯,理解俄方在安全問題上的合理關切;中方主張通過對話談判,最終形成均衡、有效、可持續的歐洲安全機制。

烏克蘭戰禍將為全球導致怎樣的影響,只好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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