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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1月26日

伊藤隆敏

慎防日本的「新資本主義」

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就任國家新領導人幾周後,又在10月31日的大選中獲勝。自由民主黨表現好於預期,僅失去15個席位,將保持在眾議院的多數席位,佔據465個席位中的261個。

相對而言,最大的反對黨立憲民主黨損失了13個席位,只剩96個席位。儘管與其他反對黨協商後才選定候選人,但該黨的表現比預期的還要差。

主要的贏家是維新會(Nippon Ishin no Kai),該黨新增30個席位,目前擁有41席,成為眾議院第三大黨,僅次於自民黨和立憲民主黨。自民黨應對新冠危機原本備受批評,但立憲民主黨因與共產黨合作,令部分選民轉軚支持自民黨。

岸田文雄似乎受益於國內新冠感染率的意外下降,他的前任菅義偉就沒那麼幸運了。8月下旬,日本7天平均新增病例飆升至疫情爆發以來的最高水平,8月23日單周新增病例超過2.5萬例。9月初,菅義偉宣布辭職。

然而,自那以後,新感染人數迅速下降,選舉日的7天平均感染人數降至270人以下。專家們尚未就這一戲劇性轉變背後的所有因素達成一致,但在同一兩個月期間,接種率從40%提高到70%肯定是有幫助的。無論如何解釋,岸田文雄都是幸運的。

派消費券僅增加家庭儲蓄

但岸田文雄也通過採用更左翼的經濟綱領,成功地阻止了立憲民主黨。在競選期間,他承諾將特別重視收入再分配,並以他所謂的「新資本主義」取代當前流行的新自由主義方法。這些承諾讓立憲民主黨的說法根本站不住腳,後者聲稱安倍晉三和菅義偉領導下的自民黨舊政策擴大了收入差距。

但是,維新會批評岸田文雄強調再分配,並主張「為了提高經濟增長率,真正需要的是結構改革」,填補了中間偏右的空白。

現在岸田文雄和自民黨已經佔據上風,剩下的最大問題是「新資本主義」在實踐中意味着什麼。早期的訊號並沒有帶來好兆頭,岸田文雄的第一個具體政策決定是向18歲或以下的所有人每人發放10萬日圓(約合878美元)。儘管該計劃包含了一項(針對家庭收入的)經濟狀況調查條款,但其上限極高,90%的日本未成年人都符合條件。

有人批評說,現金支付只會增加家庭儲蓄,而不能刺激消費。對此,岸田文雄不出所料地表示,一半的補助將以購物優惠券的形式發放。但這一變化很難刺激家庭消費,因為優惠券同樣可以替代現金被儲蓄起來。

最後,岸田文雄幫助在職父母的這一目標是值得稱讚的,但他選擇了錯誤的方法。更糟糕的是,另一項正在考慮中的計劃將通過退稅,補貼在特定條件下提高工資的公司;更明智的做法應是集中精力提高勞動力市場內工人的流動性。首先要廢除遞延支付結構(隨任期增加遣散費)和工齡工資(隨任期增加),並為職業中期工人的再培訓提供財政援助。而且,從長遠來看,提高勞動生產率和工資水平的最佳方法是,在高中課程中增加科學、技術、工程、數學(STEM)科目的比重,並廢除高考後立刻選擇專業的制度。

岸田文雄政府提出的另一個想法是,當汽油零售價格達到一定的閾值,大約每升170日圓時,對石油批發商進行補貼,不過這聽起來像是大多數經濟學家所厭惡的那種燃料補貼。此類政策往往會出現在新興經濟體和發展中經濟體,旨在贏得低收入家庭的政治支持。一旦實施,這個效率低下的計劃將面臨政治上的危險。更好的辦法其實有標準答案,即向低收入家庭和基本企業提供直接的有針對性的支持。

早期跡象表明,岸田文雄的新資本主義實際上是簡單的舊社會主義,這對日本是不利的。中國經濟發展需要結構性改革來支持,而不是僅僅扭曲市場的補貼。

前日本財務省副大臣、哥倫比亞大學國際與公共事務學院教授,東京國家政策研究所高級教授。

Copyright : Project Syndicate,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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