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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0月9日

Barry Eichengreen

與「債務上限」共舞

2011年,時任美國聯儲局副主席的耶倫向同事保證,圍繞聯邦政府債務上限的糾紛「往往大不了就是一場鬧劇而已」,有人可能會補充說是「一場荒謬的鬧劇」。但10年後,有關債務上限的辯論正逐漸演變成一場曠日持久的悲劇。

要理解債務上限的荒謬之處,先得談談起源。創建債務上限的法令於1917年9月通過,當時發行債券是為了資助美國加入一戰,為了向美國反戰者保證美國不會過度參與戰爭,借用這一政策來限制美國的參戰程度。

憲法賦予國會對財政部借款進行微觀管理的權力,這在戰時是不切實際的,所以立法者現在將這一權力授予總統。國會設置借貸上限,以期安撫那些反對任何行政權力擴張的人,反對與德國交戰的德裔美國人,以及因為1916年復活節獨立起義被暴力鎮壓而拒絕與英國結盟的愛爾蘭裔美國人。

一個多世紀前那些幾乎被遺忘的不滿,導致美國今天面臨此般困境,的確十分荒謬。

到目前為止,國會總是成功地避免了最壞的情況。即使在兩黨互相仇恨的2013年,民主黨和共和黨在已經無法借款的財政部用完現金儲備的一周之前,也能就暫停債務上限達成一致,但今年可能會有所不同。

如果不能提高或暫停債務上限,其直接後果將是政府信用評級下調。若美國國債失去投資級評級,機構投資者將被強制禁止持有美國國債,其他國家的央行等外國投資者將三思而後行,美國借貸成本勢會大幅攀升。

美元優勢正在消失

一些研究發現,美元的避險地位在10年內為財政部節省了超過7000億美元的利息,十分諷刺的是,這足以為兩黨基礎設施方案提供近四分三的資金。已有證據表明,美元地位優勢正在消失。

新冠危機提醒着我們,不確定性是投資者最害怕的,暫停支付利息的時間愈不明確,不確定性愈是嚴重,股市也會走低。此外,由於美國國債在許多種私人金融交易中被用作抵押品,如果財政部被迫暫停支付利息,短期融資市場將受到損害。撤資將迫使貨幣市場共同基金賤賣國庫券,並可能暫停贖回。

根據預估,對經濟產生的負面影響可能是巨大的,甚至是災難性的,某代表預測GDP將下降4%,失業率將上升到9%。

當然,聯儲局會介入,就像它在每次危機中所做的那樣,啟動在以往債務上限危機之前討論過的緊急措施,購買違約的美國國債,並在自己放貸時接受這些債券作為抵押品,即使它們目前市場價格偏低。但這將使得聯儲局如履薄冰,它會發現自己處於一場政治衝突之中,民主黨人會批評它保護共和黨人免受不作為而導致的後果,共和黨人會指摘聯儲局與民主黨的「社會主義」議程串通一氣。

希望還是有的,參議院議員可能會將提高債務上限附加到和解法案中,即使該法案代表黨派立場,民主黨人可能忍無可忍後還是投支持票,不管選舉結果如何,選擇做對國家有益的事。

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的經濟學教授,出版多本著作,包括即將出版的《捍衞公共債務》。

Copyright : Project Syndicate,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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