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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0月8日

社評 社評

中美元首同意對話 改善關係略見轉機

全球關注中美持續緊張的關係會改善抑或進一步惡化,拜登當選並且就任總統至今大半年,迄今仍未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面對面會晤,期間兩國官員齟齬不斷,唇槍舌劍屢見不鮮。最近情況似乎稍有變化跡象,中共中央外事工作委員會辦公室主任楊潔篪與白宮國家安全顧問沙利文(Jake Sullivan)在瑞士蘇黎世見面,雙方敲定習近平和拜登將於年底前進行視像形式的高峰會議。

美國白宮發言人普薩基指出:「我們繼續相信元首級接觸,是負責任地管控與中國競爭的重要部分,尤其是鑑於權力集中於中國領導層。」

對於這次楊潔篪與沙利文再度見面,新華社形容,雙方就中美關係和共同關心的國際與地區問題,全面、坦誠、深入交換意見;雙方同意採取行動,落實兩國元首上月通話精神,妥善管控分歧,避免衝突對抗,推動中美關係重回健康穩定發展的正確軌道。楊潔篪稱,中美能否處理好彼此關係,事關兩國和兩國人民根本利益,美方應該正確認識中國內外政策和戰略意圖,同時中方反對以「競爭」來定義中美關係。楊潔篪又在會上闡述中方在涉台、涉港、涉疆等問題上的嚴正立場,要求美方停止利用上述問題干涉中國內政。

儘管中方不喜歡「競爭」的字眼,然而美方依然故我。白宮發表聲明,沙利文在會面中就中國一系列行為,包括人權、香港、新疆、台灣及南海問題向中國表達關注;沙利文明確表示,美國會繼續與盟友及夥伴合作,並投資自身國力,華府亦會繼續與北京高層接觸,確保進行負責任的競爭。

關於「競爭」的敍述,一直是拜登政府的對華取態。國務卿布林肯講過,在涉及中國問題上有三種處理方式:對抗、競爭與合作;也聲言美國的對華方針是「在應競爭的領域競爭,在可合作的領域合作,在必須對抗的領域對抗」。相比於「對抗」與「合作」,「競爭」最能概括美國的視角。至於拜登,今年初剛上任不久向傳媒表示,美國不需要與中國「衝突」,但要進行「極為激烈的競爭」。

姑且撇開楊潔篪反對以「競爭」來定義中美關係不談,他與沙利文見面一事已可理解為中美暫擱分歧、展開對話的開端。路透引述一位美國高級官員所言:「總的來說,今天的對話是迄今我們在元首級別以下進行的接觸中最有意義、最具實質性的一次。」最低限度,這次不像今年三月楊潔篪與布林肯在阿拉斯加見面時所爆發的火藥味。

華為孟晚舟早前已歸國,惟中美尚纏着很多積怨和不確定因素。橫亙於兩國之間的矛盾之一是高度敏感的台灣問題,布林肯批評,解放軍連日派出大批戰機進入台灣空域是挑釁行為,可能破壞穩定,敦促北京停止,他重申美國與台灣的關係堅如磐石。拜登日前也透露,他為了戰機事件與習近平通電話,雙方同意遵守「台灣協議」(Taiwan Agreement)。

台灣問題不但是拜登政府與北京溝通的障礙,而且追本溯源的話,前任總統特朗普與北京交惡,始於一通來自台灣的電話,蔡英文在二○一六年底致電恭賀他當選。《華盛頓郵報》記者喬許羅金(Josh Rogin)在其著作《天下大亂》(Chaos Under Heaven: Trump, Xi, and the Battle for the Twenty-First Century)中寫道,特朗普團隊與台灣的管道乃薛瑞福(Randy Schriver)建立的,他是前五角大樓官員,當時任職於一個小智庫「二○四九計劃研究所」(Project 2049 Institute),部分資金來自台灣政府。他和一位在國務院交接團隊的幕僚聯絡,薛瑞福向對方說,他和台灣政府官員談過要讓特朗普與蔡英文通電話,這位幕僚就把電話號碼加到特朗普的電話清單中。

《天下大亂》透露,當時的總統顧問班農對特朗普說:「如果你接了這通電話,整個區域都會炸鍋,但你會把中國政府逼到牆角。」特朗普回答:「既然如此,我一定要接這通電話。」那就是說,特朗普一開始便要跟北京過不去,因為他埋怨中國搶走美國人的就業機會,往後的四年中美關係愈弄愈僵,爆發貿易戰,甚至出現了「新冷戰」的陰霾。

美國現屆政府延續了前朝遺風,依舊對中國擺出強硬姿態,惟拜登始終不是以狂妄見稱的特朗普,他即使強調「競爭」,但未必願意跟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中國硬碰。

中美兩國短時間內重回健康穩定發展的正確軌道也許是奢望,不過,拜登和習近平同意對話肯定是吉兆,改善彼此的關係略見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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