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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9月24日

伊藤隆敏

自民黨黨魁的四人競賽

上個月我曾撰文寫道,「除非(日本首相)菅義偉迅速採取行動,否則會有更多人(染上新冠肺炎)喪生,而他自己的政治地位可能會成為病毒的又一個受害者。」這已經成為現實。

9月3日,菅義偉宣布在9月29日自民黨總裁選舉不會尋求連任。自民黨(與其聯盟夥伴公明黨)在眾議院佔多數,因此其下一任黨魁將自動成為新首相。自民黨領導人選舉後,日本將在10月或11月本屆議會4年任期到期時舉行大選。自民黨贏得大選可能性最大,因此它在本月選出來的黨魁,勢將成為下一任首相。

菅義偉的首相任期僅持續了一年左右。他的離職消息刺激股市大幅上漲,日經225指數當天上升超過2%,其後一直保持上漲趨勢。此前,市場見菅義偉作為弱勢首相蹣跚前行,非常關注他在今年秋季大選和明年7月上議院選舉中落敗的可能性。現在,這種情況已經消除,儘管菅義偉的繼任者誰屬仍存在不確定性,但市場反應正面。

菅義偉確實嘗試過爭取連任,但沒有獲得所需要的動力。他的低支持率(不到30%)讓年輕的自民黨成員擔心該黨能否保住議會多數席位;在國會中經驗較少、選舉中較弱勢的成員一直在尋找更受歡迎的領導人。

隨着菅義偉弱勢愈來愈明顯,岸田文雄和高市早苗等國會議員決定參選。在菅義偉決定退出後,改革派老將河野太郎也決定加入選戰。在最後一刻,前總務大臣野田聖子也宣布參與角逐。

岸田文雄在2012年至2017年間擔任日本外務大臣,以其自由主義路線而聞名。在自民黨黨魁選戰中,他主張擺脫新自由主義的經濟政策,呼籲實施「數十萬億日圓」的財政刺激措施。他認為,向低收入家庭的再分配將促進更可持續的增長,他支持讓醫療、兒童保育和長期護理行業的收入增加一倍。

曾在前首相安倍晉三任內擔任總務大臣的高市早苗更被認為是保守派鷹派。她支持修改(或重新解釋)憲法以擴大自衞隊的職權範圍,使其有權先發制人打擊敵方,而不僅僅是對攻擊作出反應。

高市早苗立場保守

高市早苗的保守主義也延伸到社會政策。比如,她反對同性婚姻、反對夫妻分姓。然而,經濟政策方面,她準備重振並維持安倍經濟學的擴張性貨幣和財政政策,只是換了一個新名字:「早苗經濟學」。根據現代貨幣理論,她贊成無限增加財政刺激,直至達到2%通脹目標。

至於河野太郎,他目前負責監督日本新冠疫苗接種工作,此前曾於2017年至2019年間擔任外務大臣,在2019年至2020年擔任防務大臣。他以不畏官僚主義抵抗的改革聞名。他在自民黨總裁競選綱領中,把接種疫苗工作在長期拖延之後終於加快歸功於自己,自誇保證了足夠劑量的疫苗供應,並建立了大型疫苗接種點。他之前主張逐步淘汰日本核電站,但此立場似乎有所軟化,目前允許現有核電站按照嚴格的安全標準繼續或恢復運營。

經濟政策方面,河野太郎的思路是減輕企業稅稅負,勞動收入份額保持在一定水平以上,但他對貨幣或財政政策沒有任何具體的新建議。最近被問及財政刺激時,他回答說公共投資的去向和金額一樣重要,從而迴避了支出水平的問題。儘管他被認為有些激進,但其政策平台相對溫和,令他的傳統支持者感到失望。

河野太郎成領跑者

事實上,野田聖子最後一刻加入戰團,可能分走岸田文雄的選票。她打出的口號是幫助低收入和弱勢群體。

沒有一個候選人會改變日本與西方盟友的密切關係。高市早苗是三人中最「右」的,她崇尚的日本民族主義可能導致與中國關係緊張,並參拜了靖國神社。靖國神社供奉了1000多名二戰後被裁定戰爭罪的日本人。

在財政刺激的具體問題上,高市早苗作為現代貨幣理論的倡導者最為雄心勃勃,其次是岸田文雄。沒有人主張改變通脹目標框架或日本央行2%的通脹目標。

根據最近的日經民調,河野太郎以27%的支持率領先,其次是石破茂(17%),後者已退出競選並支持河野太郎。接下來是岸田文雄14%,高市早苗7%,野田聖子2%。

自民黨黨魁選舉涉及普通黨支持者和自民黨議員。一般而言,自民黨議員會受到派系政治的影響,為公共民調的結果注入更多不確定性。但這次可能不同。距離大選只有很短時間,候選人在黨內的受歡迎程度將嚴重影響個別國會議員的決定。這使得河野太郎成為明顯的領跑者。

前日本大藏省副財務官,現為哥倫比亞大學國際和公共事務學院教授、東京國立政策研究研究生院資深教授。

Copyright: Project Syndicate,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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