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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31日

屠海鳴 維港鐘鳴

立法會的「清一色」和「非清一色」

關乎香港未來政制發展走向的三場大選將陸續啟幕,9月19日將進行選委會選舉。候選人資格審查委員會日前公布了審查結果,1496名候選人資格有效,有兩人資格無效。其中,當然委員登記人、立法會議員鄭松泰因不符合擁護《基本法》和効忠香港特區的要求和條件,資格無效。

對於鄭松泰的出局,輿論有一些爭議,並引發「立法會不搞『清一色』」的討論。究竟什麼才是「清一色」?這確實是一個值得釐清的概念。

對「清一色」認識的兩個誤區

什麼是「清一色」?時下,一些人在認識上有兩個誤區。誤區一:立法會只有建制派,沒有「泛民」,就是「清一色」;誤區二:立法會全部是愛國者,就是「清一色」。其實,這些認識是偏頗的。

在一些人看來,立法會應是囊括各種「政治光譜」人士的政治舞台,應給各種政治組織提供參政議政的空間,因此,立法會裏面「泛民」不可少。這看上去似乎有些道理,但聯繫到香港的實際情況看,這些年來,傳統「泛民」已發生了很大變化,有部分「泛民」議員尚能夠恪守「一國兩制」底線原則,但有不少「泛民」議員在本土激進勢力的鼓動下,走向了「反中」、「反特區建制構架」的方向,他們所幹的事,實質上是削弱「一國兩制」根基,不符合「愛國者」的要求。以是否有「泛民」人士進入立法會來判定是否「清一色」,這個分析問題的邏輯本身是錯誤的。

還有一些人認為,立法會要允許持各種政治立場的人士存在,不能要求議員全部是愛國者;有個別議員不是愛國者,既能體現「包容」「多元」,也無礙香港政制發展的大方向。持這種觀點的人犯了一個根本性的錯誤,那就是忽視了「立法會是特區政權機關」這個根本屬性。作為特區政權機關的公職人員,維護特區政權機關賴以存在的根基是天職。這個根基是什麼?是「一國兩制」。「一國」是「兩制」的前提和基礎;如果議員反對「一國」,從法理上來講,就失去了當議員的資格。所謂「包容」「多元」,是在一定前提下的「包容」「多元」,並不是無底線、無原則。

準確理解「不搞清一色」內涵

今年2月22日,在「完善『一國兩制』制度體系,落實『愛國者治港』根本原則」專題研討會上,全國政協副主席、中央港澳工作領導小組常務副組長、國務院港澳辦主任夏寶龍代表中央闡明了「愛國者治港」的原則。其中講到,落實「愛國者治港」,並非要搞「清一色」。那麼,怎樣理解「不搞『清一色』」的內涵呢?

從身份上看,立法會議員必須是「清一色」的堅定愛國者。夏寶龍在「2.22」講話中指出:「我們強調『愛國者治港』,絕不是要搞『清一色』」時表明兩點:第一,香港中西文化交融,社會多樣多元,一部分市民由於長期生活在香港這樣的資本主義社會,對國家、對內地了解不多,甚至對國家、對內地存在各種成見和偏見。對這些人的取態,中央是理解和包容的。第二,在香港特別行政區政權架構中,身處重要崗位、掌握重要權力、肩負重要管治責任的人士,必須是堅定的愛國者。《基本法》賦予立法會議員十項職權,責任重大,議員顯然屬於第二類人士。

從議政空間看,在不涉及改變香港政治制度的前提下,議員的議政空間並未受到限制。以往,某些議員被DQ,是因為涉及違反「一國兩制」。比如,前議員郭榮鏗癱瘓立法會達七個月之久,並公開宣稱是為了阻止《國歌法》通過。郭榮鏗的所議之「政」,是對抗國家,顯然逾越了底線,理所當然要限制。事實上,只要議員的反對之聲不涉及反國家、反體制,並不會受到限制。比如,早前有多位建制派議員炮轟特區政府對澳洲女星妮歌潔曼(Nicole Kidman)來港獲准豁免檢疫一事,這種監督有利於提高香港的管治效能、增強港人福祉,理所當然要包容和支持。

履行議員職責是一項非常嚴肅的事情。一方面,在新選制下,議員擁有廣闊的議政空間;另一方面,議員也應實事求是地提出意見和建議,不能把立法會當成作秀的場所,為了體現自己「非清一色」,標新立異,嘩眾取寵。

新思維觀察新制下的立法會

當我們以更宏闊的視野看待立法會時,不妨想一想:為什麼一定要把議員分為建制派和反對派(或稱「泛民」)兩大陣營呢?立法會一定要搞成兩軍對壘、水火不容的樣子才能體現民主嗎?事實上,從新選舉制度的設計思路來看,只要符合「愛國者治港」的條件,並無刻意排斥某一部分人的意圖,我們應以新思維觀察新選制下的立法會。

首先,淡化政治光譜。未來的立法會,不存在建制派和反對派之別。立法會肯定有反對的聲音,但這些反對聲是針對具體議案而言,而不是針對議案的提出者而言的。就某位議員來說,也許今天贊成政府的某個議案,明天又反對政府的某個議案,對事不對人;不能因為對政府官員不滿,就對政府的議案一律反對。這才是議員應具備的素質,這樣的議政氛圍才是正常的。

其次,看重管治效能。未來的立法會,應致力於解決香港的民生和發展難題。香港難題成堆,一日不解決,則一日無前途。立法會的憲制責任履行得好不好,不是看立法會與政府對抗是否激烈,而是要看為保障市民福祉能發揮多少正面作用。選舉更多愛國愛港、有管治才幹的人進入立法會,有助於提升立法會的議政水平,有利於香港整個管治效能的提高。這才是立法會改變的方向,也是人們最應關注的問題。

關於「愛國者治港」,夏寶龍副主席講了很多。如果香港社會把關注重點放在了「清一色」和「非清一色」上,而不去關注香港管治效能的提高、民生福祉的改善,說明依然沒有走出「政治爭拗」的思維定勢,豈不令人遺憾!

港區全國政協委員,香港新時代發展智庫主席,暨南大學「一國兩制」與基本法研究院副院長、客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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