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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25日

社評 社評

電影審查不足為奇 創作空間在於變通

《港區國安法》去年中生效,政府曾於今年六月揚言修訂《電影檢查條例》檢查員指引,評審電影必須從國家安全角度作出考量,如果影片可能構成「危害國家安全」將拒絕公映。商務及經濟發展局局長邱騰華昨日正式公布,行政長官會同行政會議通過向立法會提交《二○二一年電影檢查(修訂)條例草案》,建議立法規定檢查員須考慮影片上映會否「不利於國家安全」,並賦權政務司司長可指示電影檢查監督,撤銷已發出的核准證明書或豁免證明書。草案將於本月二十七日刊憲,九月一日於立法會首讀及二讀。

雖然字眼上由「危害國家安全」變作「不利於國家安全」,邱騰華表示兩者意思一樣。他強調,須小心留意電影會否有「認同、支持、宣揚或美化危害國家安全意識」,並作出簡單而直接的修訂。若電影涉及國家安全理由而不獲上映,審核委員會將不會處理其上訴,但對方仍可提出司法覆核。當局又建議賦權予督察可在沒有法庭手令下進入及搜查任何地方,若上映未獲豁免或核准的影片,最高刑罰監禁三年及/或罰款一百萬元。

邱騰華重申,政府一直尊重創作自由,修訂草案是為了制止危害國家安全的電影,現在創作人已有足夠空間創作,法例更新後,會與業界繼續討論,希望給予指引,避免誤墮法網。

政府修訂電影檢查條例,自然引起一連串疑問,例如《十年》和《理大圍城》之類的電影是否屬於「不利於國家安全」而成為不宜上映的禁片,怎樣的題材和對白才算觸犯法例,如何定義「認同、支持、宣揚或美化危害國家安全意識」等等。對於這些問題,邱騰華沒有具體答案,僅說心目中不會有一個既定名單,現時所有電影均會再經過此法例的情況作出處理;基於現時的電影或會出現危害國家安全行為,額外賦權予政務司司長處理。換言之,審查一套電影是否「政治不正確」的界線十分模糊,電影工作者根本難以揣摩紅線在哪裏。

或許,政府的目的恰恰是透過語焉不詳的電檢條例,讓電影工作者增加顧忌,與敏感的政治題材保持距離,而避免違反國安法的最佳辦法就是完全不碰政治。另一方面,檢查員在電檢條例修訂後的處事心態肯定傾向寧緊勿鬆,一旦遇到富於爭議性的電影,很容易得出「不宜上映」的結論。

電影接受政治審查,回歸前其實也有大同小異的做法。港英政府於一九五三年制定《電影檢查規例》,為的就是禁止親共的左派電影上映,數量以百計,連荷里活的《碼頭風雲》(On the Waterfront)亦不能幸免,因為電影故事講述政府深感顧慮的工人抗爭運動。及至一九七三年,政治氣候有變,港英政府透過《電影檢查標準指南》禁止放映反共電影,其中一條檢查標準是「損害香港與鄰近地區友好關係」,遭封殺的電影包括《再見中國》、《皇天后土》和《假如我是真的》,其後相隔多年方獲解禁。

毋庸置疑,電影是感染力強的娛樂,每個時代對於電影皆有政治審查,分別是尺度或寬或緊而已。眼下的情況是因應《港區國安法》生效,特區政府基於「依法治港」的需要而收緊檢查條例,實在不足為奇。有人認為,此舉必定扼殺電影創作空間,冷靜分析的話可能是過慮,原因很簡單,電影題材千變萬化,七十年代的港產片鮮有觸及政治,完全沒有妨礙「東方荷里活」的蓬勃生機,一套接一套的香港電影贏盡票房與口碑。電影的創作空間在於靈活變通,受歡迎與否往往與政治無關。

政治氣候再變,國安審查登場,港產片何去何從,還看本地電影人有沒有強韌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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