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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4月26日

Jeffrey D. Sachs William Schabas

子虛烏有的新疆種族滅絕指控

美國政府不必要地升級了對中國的針對行動,聲稱中國對新疆地區的維吾爾族人實行種族滅絕。如此嚴重的指控可謂茲事體大,因為種族滅絕被視為國際罪行。目前已有許多專家呼籲抵制2022年北京冬奧會,並將之形容為「種族滅絕奧運會」。

種族滅絕指控,在特朗普執政最後一天由時任國務卿蓬佩奧(Michael Pompeo)提出。蓬佩奧信奉說謊,並將此作為美國外交政策工具,這早已不是秘密。如今,拜登政府卻在加倍誇大蓬佩奧的信口開河,即使有報道說美國國務院自己的頂層律師與我們一樣,對這項指控持懷疑態度。

美國國務院的今年《國家人權行為報告》(HRP)對蓬佩奧亦步亦趨,指摘中國在新疆進行種族滅絕。由於HRP只在報告的序言和中國章節的概要中各使用了一次這一用詞,因此對於證據,只能靠讀者猜測。報告的大部分內容涉及言論自由、難民保護和自由選舉等問題,與種族滅絕指控關係不大。

儘管有聲音質疑中國侵犯維吾爾人族人權,但並不構成種族滅絕。我們必須了解中國鎮壓新疆的背景,其動機與美國在2001年9月遭受恐怖襲擊後進軍中東和中亞相同,基本上為打擊制止伊斯蘭激進組織的恐怖主義。

香港商人兼作家單偉健指出,美國因為應對911恐襲失當,多次違反國際法,造成大規模流血事件,那些年裏中國也經歷多次新疆恐怖襲擊。事實上,直到2020年底,美國一直把維吾爾東突厥斯坦伊斯蘭運動列為恐怖組織,在阿富汗與維吾爾族戰士作戰,並關押大量囚犯。2020年7月,聯合國注意到在阿富汗和敍利亞有成千上萬的維吾爾族戰士。

華府沒做到負責任

美國絕不應輕率地指控他國種族滅絕,不當使用這一術語可能會加劇地緣政治和軍事緊張局勢,使大屠殺等種族滅絕的歷史記憶貶值,有礙於防止未來種族滅絕的能力。美國政府的任何種族滅絕指控必須是負責任的,但在新疆問題上,華府沒做到這一點。

《聯合國滅絕種族罪公約》(1948年)根據國際法界定了滅絕種族罪。隨後的司法裁決澄清了其含義。包括美國在內的大多數國家已將《公約》的定義納入國內立法,未作出任何重大改變。在過去幾十年中,聯合國主要法院確認,該定義要求證明極高標準的對民族、族裔、種族或宗教團體的蓄意實質破壞。

該定義規定必須存在五種行為之一。顯然,列在首位的是殺戮。美國國務院關於中國的報告稱,關於殺戮的報道「很多」,但「細節基本無可奉告」,並且只引用了一個案例──據當局稱,自2017年以來被拘留的一名維吾爾族男子死於自然原因。報告甚至沒有解釋為什麼要質疑官方解釋。

從技術上說,即使沒有證據表明有人被殺,滅絕種族行為也可以得到證實。但是,由於法院要求證明肉體摧毀某群體的意圖,因此如果沒有大規模殺戮證據,指控很難成立。如果沒有直接證據證明種族滅絕的意圖──例如發布政策聲明的形式,而僅有間接證據──即國際法院所謂的「行為模式」,種族滅絕指控就更加難以成立。

國際法院一再表示,如果滅絕種族罪的指控僅僅基於從行為模式中得出的推論,則必須明確排除其他解釋。這就是為什麼國際法院在2015年駁回了對塞爾維亞的種族滅絕指控和對克羅地亞的反指控,儘管有證據表明克羅地亞存在殘酷的種族清洗。

那麼,還有什麼可能構成中國種族滅絕的證據呢?美國國務院的報告提到,大約一百萬維吾爾人被關押。如果得到證實,這將構成對人權的嚴重侵犯:但是,這本身並不是存在滅絕意圖的證據。

不能證實就該撤銷

五項公認的種族滅絕行為中的另一項是「實施旨在防止某群體生育的措施」。美國國務院的報告提到了中國臭名昭著的激進的計劃生育政策。直到最近,中國對大多數人口嚴格執行獨生子女政策,但對少數民族的政策比較自由,包括維吾爾族。

今天,獨生子女政策不再適用於大多數漢族人,但對新疆的穆斯林少數民族採取了更嚴格的措施,傳統上,他們的生育子女數量要高於中國平均水平。儘管如此,新疆總體人口仍保持正增長,2010-18年間,新疆維吾爾族人口增速高於非維吾爾族人口。

煽動種族滅絕指控的是類似於最近登上全球新聞頭條的紐林斯研究所(Newlines Institute)報告的「研究」。紐林斯研究所據說是華盛頓的「無黨派」智囊團。仔細審視就能發現,它是一個弗吉尼亞一所微型大學的項目,包括153名學生和8名全職教師,以及一個顯然偏於保守的政策議程。其他主要人權組織都沒有使用這一術語。

聯合國專家正確地呼籲聯合國調查新疆局勢。中國政府最近表示,歡迎聯合國以「交流與合作」而不是「有罪推定」為基礎訪問新疆。

除非美國國務院能夠證實種族滅絕的指控,否則就應該撤銷。它也應該支持聯合國主導的新疆局勢調查。聯合國的工作,特別是聯合國人權特別報告員的工作,對於促進《世界人權宣言》的文字和精神至關重要。

Sachs是哥倫比亞大學教授;Schabas是萊頓大學人權法和國際刑法教授。

Copyright : Project Syndicate,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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