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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2月4日

曾鈺成 曾鈺成回憶錄:主席八年

三晤京官

2015年5月底,中央政府就爭取泛民議員支持政改作出最後努力,再次派出中央的「政改三人組」王光亞、李飛和張曉明到深圳與全體立法會議員會面,主要是與泛民議員會面。

如果泛民議員對中央官員在會面中會作出讓步有任何幻想,這些幻想應被張榮順提早到深圳發表的言論打破了。5月19日,張榮順在深圳向300多名獲邀出席座談會的「香港社會各界人士」發表講話,傳媒廣泛報道了由與會者轉述的講話要點。這些要點包括:反對派的思路已進入死胡同,他們唯一的下台階是支持政改方案通過;方案不能修改,任何修改建議都沒有討論空間;現階段不能說,如果2017年落實普選,方案到2022年可以優化;即使反對派要否決政改,中央也不會改變「831決定」,日後重啟政改,依然要按照該決定。

數天後我收到通知,特區政府將邀請全體立法會議員於5月31日(星期日)到深圳與王光亞等3名中央官員會面,「就香港政改問題交流意見」。張榮順的講話經已預示:中央官員跟議員會面,目的不是「交流」,聽取議員的意見,回應他們的訴求;而是再次表明中央政府的立場和態度,讓所有人特別是泛民知道,如果要落實2017年普選,除了接受「831決定」之外沒有其他選擇。

建制派議員除了家裏有喜慶活動的張宇人外,全數報名出席深圳會面;泛民議員報名出席的共15人,是上一年訪問上海的「原班人馬」加多一個民主黨的胡志偉。「長毛」梁國雄同樣報了名,同樣不能入境。這次他不是入境時被拒;他連單次通行證也拿不到。先有張榮順發表「落閘」講話,繼而長毛被拒入境,加上會面當天下午是「六四遊行」,泛民議員本來大有理由杯葛會面;但他們仍應約赴會,這反映他們依然希望把握這最後機會向中央政府表達意見。

這次會面的安排和上海那次相同:中央官員開始兩小時與全體立法會議員座談,其後兩小時單獨與泛民議員對話。這一次,兩節時間都由林鄭主持,梁浱英和我全程在席。

一如所料,3位京官的發言,態度比過去更加強硬。王光亞說,「『一國兩制』既講包容,也講底線」,中央尊重不同政團有不同意見,但如果為反對而反對,「甚至不惜充當『一國兩制』的破壞者、搗亂者,其結果必然是把自己逼進『死胡同』」,走向民意的對立面。李飛說,如何對待政改,「是支持還是反對『一國兩制』的試金石」,「是轉向合作共贏正道還是繼續走對抗俱損歪道的分水嶺」。他問:反對「831決定」的人,到底是把「一國」放在什麼位置上?張曉明說,立法會通過普選法案的主流民意已經形成;當選民感到他們「一人一票」選特首的權利被(泛民議員)剝奪,必然會用手中選票來表達不滿和憤慨,「票債票償」並非危言聳聽。

會面後,梁家傑代表出席的泛民議員向傳媒表示:「雙方立場清楚,不能互相說服。中央一意孤行要有篩選,泛民再沒有懸念,在別無選擇下將堅定否決政改方案。」

話雖如此,但梁家傑和其他泛民議員仍然相信,中央在最後關頭會改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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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欄逢周二及周四刊登

 

(編者按:曾鈺成最新著作《主席八年》(上冊)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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