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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月21日

Kemal Derviş

拜登政府須重拾多邊主義

美國總統拜登正式上任,這不但是美國的好消息,亦標誌着世界自由民主制度有機會得到重建。

鑑於全球民粹主義興起,這些政府企圖廢除三權分立、司法獨立、新聞自由以及禁止政治對手自由行事,令自由民主出現倒退。近日特朗普煽動武裝暴徒對國會山莊發動猛攻,嚴重破壞美國作為自由民主的榜樣。幸好隨國會山莊暴動,美國局勢迅速發生改變,絕大多數選民譴責暴力,支持和平移交權力。儘管仍有73%的共和黨選民認為特朗普是在保護民主,但在特朗普支持者發生暴動後,他的支持率隨之降到歷史低點。

特朗普失去了國會大佬的支持。1月13日,眾議院10名共和黨議員與民主黨員一同投票,要求以煽動暴亂為由再次彈劾特朗普。特朗普將接受參議院麥康奈爾的審判,據說麥康奈爾迫不及待要將其趕出共和黨陣營。

事態如何發展將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如何追究1月6日那次政變圖謀的責任者,但特朗普最後的暴力瘋狂最終可能減少兩極分化並強化美國民主體制,如果多數選民支持迅速採取包括加強投票權等措施來對抗種族不公就更是這樣。

但拜登要想將美國打造成自由民主的強勢全球領袖不僅要消除特朗普的餘毒。儘管許多人認為,在2016年特朗普當選前數十年美國一直在支持民主,但美國卻頻繁支持獨裁政府,推翻民選政府,雖然部分原因是為了對抗蘇聯,但維護其自身經濟利益也同樣是該國這樣做的理由。

例如,二十世紀五十年代美國推翻了伊朗的民主政府,推動了1973年針對智利總統薩爾瓦多.阿連德的軍事政變,並在中美和加勒比地區也採取了類似的行動;此外,美國仍繼續支持某些產油國的集權政權。儘管口口聲聲支持民主,但在戰後美國對自由民主的支持中卻鮮有持續的誠意可言。

由拜登和當選副總統賀錦麗所領導的新政府擁有獨特的機會,在未來數年奉行更連貫、更可靠的政策。有效倡導自由民主毋須也不應干涉其他國家事務。某些真正的國家安全威脅,如涉及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或受國外勢力支持的恐怖主義,可能需要在國外採取干預行動。可是,採取干預行動以實現政權更迭,哪怕是對建立民主有利,本身也絕不應當成為目標,因為由外國勢力扶植的政權很難獲得真正的合法性。

就像哈佛大學的Joseph S. Nye最近所指出,拜登的政策選擇不會如此明確無誤。支持民主政體的美國廣播不應被定義為外國干預,而社交媒體的興起無疑也創造出了新的灰色地帶。傳播反獨裁觀點和煽動政權更迭之間的界限並不總是那麼容易分得出。

儘管如此,拜登政府也應當樹立起遠大目標。首先,應當制定首推正義和民主的全面國內計劃,最終徹底根除白人至上的美國「原罪」,這樣才能使美國真正以身作則。為此,美國應大力倡導自由民主,倡導這種最能實現人類普遍願望的治理制度。而且,應當逐步走向聯盟制,即美國承諾為其提供軍事保護的盟友(包括在網絡空間)都必須是民主國家。

應尊重別國主權

拜登應當奉行尊重所有國家主權的基本戰略,除非保護特定群體免遭大規模殺戮要求國際社會採取行動。當聯合國安理會由於常任理事國之一行使否決權而無法作出決定時,根據實際情況採取武力干涉行動就是不可避免的。

美國需要與有意願的國家合作(無論其政治體制如何),共同努力實現控制氣候變化危險和提供全球公共產品(包括疫情防禦)在內的共同目標。另一個優先事項是制定標準和規範來管理網絡空間、人工智能和生物技術。冷戰期間的軍控條約很有可能成功地保護了世界免遭核戰爭的毀滅,這些條約現在仍然是必要的。

拜登政府應當認識到應對諸多新老挑戰需要重拾多邊主義,因此需要由美國支持的國際機構。如果人們認為美國具有真誠的意願,那麼將會有助於拜登政府。美國仍然擁有強大的軟實力──儘管特朗普盡最大努力摧毀它──而拜登和賀錦麗擁有正確的基本心態,可以承擔全球自由民主領域的領導義務,他們不應浪費這次機會。

土耳其前經濟事務部長兼聯合國開發計劃署署長,現任布魯金斯學會高級研究員

Copyright: Project Syndicate,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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