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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月21日

丁望 思維漫步

拜登就職治亂 自由民主未潰

美國時間1月20日(香港21日),有拜登總統就職禮。如果華盛頓特區不再發生暴亂,應可順利舉行。

接下去,或是「團結全美人民」抗疫、恢復經濟,緩和國際緊張關係;在緩解中美糾結中,可能注入一些「柔性元素」,嘗試以對話替代對罵。

北上廣黨媒 挖苦民主制

1月6日(香港1月7日)的國會山莊暴亂,是唐納德.特朗普總統給美國帶來的恥辱,暴露他的濫權、偏見、癲狂、出格,對美國自由、法治、民主的衝擊和破壞。

1月7日,《華爾街日報》的評論,稱國會山莊暴亂是「美國的恥辱」;說在重要的一刻,「國會山莊竟然沒有得到很好的保護,堪稱一項醜聞。」《紐約時報》發表專欄作家保羅.克魯明(Paul Krugman)的評論,稱特朗普是法西斯主義者,試圖以暴力手段達致其民族主義(白人至上?)目標;過去對他的讓步,是造成暴亂的主因。

北上廣黨媒的評論,幾乎都挖苦自由民主制度,嘲笑「美式民主的遮羞布」、「美式民主的破產」;老毛左、新戰狼的網絡「炮轟」,多為幸災樂禍的語調。

也有「例外」的幾篇,發表於相對較開明的網絡平台。例如,紅二代宦國蒼的〈「造反有理」?特朗普的風車之戰後〉,是一篇理性的分析。

作者認為,特朗普參選的「許多招數」,對美國制度根基「傷筋動骨」;國會山莊暴亂的善後,則顯示「體制和文化應對,處理這次危機相當合格」(財新網1.8)。

再如,上海國際問題研究院院長陳東曉在澎湃網的評論,預期中美雙方有可能「重新找到相互協調合作的合適路徑」,「重啟合作的引擎」;他認為,「把握合作、競爭、鬥爭的平衡,是避免中美關係大起大落的保障」(澎湃網1.19)。

速平息暴亂 涉三大因素

國會山莊暴亂能迅速平息,本欄的解讀是關乎三大因素:一是國會的牽制力,使特朗普面對抵制和圍攻,化解一意孤行的危機。

反對黨民主黨的權要佩洛西,運用眾議院議長的地位和權力,在共和黨籍副總統彭斯支持下,完成拜登當選的確認程序,使特朗普沒有翻盤的「正當性」,也難在輸打贏要心態下,以無實際證據的「選舉舞弊」話題,再煽動支持者「造反」(「不服從」運動)。

第二個是「彭斯因素」。彭斯拒絕佩洛西和民主黨的呼籲,不以副總統身份帶領白宮官員,援引憲法第25條修正案罷免特朗普。

彭斯的拒絕,或關乎政治倫理(是特朗普提名他當副手),更可能是權衡利弊後的妥協選擇。一方面,他參加國會對當選人的確認程序,試圖緩和與民主黨的關係;另方面,避免過分刺激精神狀態未必正常的特朗普,以減低其更加癲狂的風險。總統握有開啟核戰的鎖匙,沒有人可剝奪他的這項實權。

職業軍人尊重憲法精神,是不可忽略的第三因素。為了防止特朗普的軍事鹵莽行為(發動核戰)、降低極右組織發起「武裝示威」的風險,佩洛西主動與軍方溝通。軍方高層表示,將繼續尊重和捍衞憲法,並簽署一份聲明。

聲明譴責違法的暴亂:「1月6日發生在華盛頓特區的暴亂,是對美國國會、國會大廈和我們的憲法程序的直接攻擊,……不符合法治的行動」。

聲明闡述了軍方價值觀:「作為軍人,我們必須體現國家的價值觀和理想。我們支持和捍衞憲法。任何破壞憲法進程的行為,不僅違背了我們的傳統、價值觀和誓言,而且是違法的。」(RFI 1.13)

自由和民主 制度韌力強

暴亂的平息,顯現自由、法治、民主制度的韌力和生命力很強。

暴亂雖造成國會山莊亂象和傷亡,但民主並未脫鈎、斷鏈,法治和秩序的修復快而有效力。這使國會能迅速完成選舉結果的確認程序。在國會的危機處理中,民主、共和兩黨都着力於憲法精神,依據憲法、法律、規章,遵循法定程序,行使對總統的制約權,譴責特朗普煽動暴動。

美國總統的決策權、行政權很大,但國會能有效制約其權力或遏制其不正行為,例如憲法第25條修正案。這種有效的機制,可防範個人決策違憲。在極權主義國家,個人極度集權,家長意志高於法律,「個人說了算」。

美國的自由、法治、民主制度,根深柢固。大多數人認同並習慣以自由、法治、民主為基礎構建的秩序文化,認同憲法、尊重憲法精神,也珍惜選舉權,以選舉權實現個人的表達權、參與權、監督權。

這種秩序文化,是民主制度順行的重要因素。當然,制度仍需不斷改善、優化,以緩解社會不滿者的怨氣。

2020年6月,美國非政府智庫民主基金會選民研究部(Democracy Fund Voter Study Group),發表2017-2019的民調:認為民主政治是善治模式的,佔87%;但對民主模式不滿的,也在增加,支持威權主義模式的約10%(VOA 2020.6.29)。

這是比較不同制度之下民眾的選項,顯現自由、法治、民主的價值,仍然有較大吸引力。

但是,美國既得利益集團強大、弱勢群體衰弱,貧富懸殊,社會分層的糾結日益複雜。極右的白人至上主義者、極左的社會主義者、有暴力傾向的群體,正在擴展勢力,「團結全美人民」的構想會有阻力,修補撕裂的社會工程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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