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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2月4日

楊艾文 夏偉立 葉兆輝

幫助被捕年輕人尋找新出路

自2019年7月起,香港的社會運動實在是令人痛心。社會運動中所涉及的混亂與暴力規模是史無前例的。不少市民曾因身穿衣服的顏色而被無故襲擊以及騷擾。支持政府的聲音以及和平的示威被過激言論辱罵的現狀同時亦令人不安。這樣的現況像是一夜之間把香港人多年來一直秉承着的文明行為及堅守秩序的特性全部抹去。路障、催淚彈以至示威者與警察之間的對峙在那段期間成為港人的生活方式。

對於《港區國安法》,社會上尚有不少人擔憂會威脅自由。現時雖然部分暴力的行為被平息了,但是問題的根源沒有解決。社會需要真正和真誠的調解,否則新一輪社會運動恐怕隨時爆發。

前路茫茫 情緒不穩

社會運動開始至今,已有逾萬名市民被捕,其中2300人因為各種原因被控告。在聆訊期間,部分示威者被判入獄,亦有人因為證據不足而獲無罪釋放。警察在某些時候亦遭法庭指摘控告證據不可靠。

無論如何,因社會運動而產生的大量逮捕不僅為法院增加了很多累積的案件,同時減低了社會各方的士氣,更別論被逮捕的市民及其家人承受的壓力。我們曾與數名正面對法律程序的年輕人進行面談。這些年輕人代表着香港的未來,此刻他們正站在人生的關鍵路口上。有些年輕人讀書和工作的計劃將會擱置,他們的家人亦對此有不少擔憂。他們對於紀律部隊的仇恨亦因此開始建立,情緒亦非常不穩定。

長期以來,香港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城市之一,同時,我們的紀律部隊亦是被公眾高度信任,但最近,這種信任卻被打破了。曾經,香港的紀律部隊是亞洲之最,可是近日的獨立民調數據顯示,大部分香港人並不信任警察。對於紀律部隊信心的急速下降很明顯是源自於過去一年社會活動中市民與警察對峙的局面。

另外,不同社交媒體平台對於不同訊息的無限放大,並沒有對於這樣的局面作出了有利的幫助,一些更是蓄意製造更多的矛盾,假訊息充斥,不斷加劇了社會的分化,將其變成兩極的局面。

我們對於行政長官林鄭月娥於《施政報告》中沒有提及「有全面性重建和諧社會的想法」一事感到失望。但可幸的是,特首提及了支持警方從輕處理被捕年輕人的想法,我們亦相信她正往正確的方向為被捕年輕人尋找出路。以警司警誡或簽保守行為來處理未成年被捕人士,意味着給予願意承擔責任的未成年違法者一個新的機會。當特首提及酌情權只限於「有悔改之意以及沒有牽涉於嚴重罪行的未成年人士」,現時被捕者中有17%是18歲以下,其他都是18歲以上。我們認為對於18歲以上的被捕人士亦應該有類似的酌情權。此舉將會是為曾牽涉於更大量的被捕年輕人尋找出路的第一步。大部分的年輕人都是良好市民,只要給予適當的引導及支持,他們將會是香港未來發展的重要棟樑!

治癒傷痕 共同前行

特首只於《施政報告》中提及警察但並沒有提及檢察官的原因,可能是來自於《基本法》裏的檢控職務是不能被干預的準則。但是,我們強烈懇請律政司也採取從輕處理被捕年輕人的方式,為他們重燃希望。當起訴不符合公眾利益時,書面警告、不提供任何證據以及要求法庭以簽保守行為的方式約束被告,是一種公認的分流程序。我們希望司法部門能再給予年輕人新的機會,讓他們毋須因為參與社會運動而留下案底,而不能重投香港社會建設。假如警方與律政司能一致實行這樣的做法,我們相信香港將會邁向重建社會信任與和諧的將來。

我們不可亦不能讓暴力的社會動盪持續下去。部分市民以「正義」名義作出違法行為,嚴重破壞了社會的秩序和法治,讓其威脅市民的生命與財產。同時,特區政府與警隊一些不合適的做法,亦應該承擔部分因社會運動而導致的香港混亂的責任。我們認為特首支持從輕發落被捕未成年人士,無疑為重建和諧社會打下了重要的強心針,所以我們促請律政司把酌情權延伸至18歲以上的年輕人。若能踏出這一步,我們可以藉此讓被捕人士及其家屬知道社會絕對沒有忘記他們。我們深切地明白及關心被捕青年的感受,他們永遠是香港重要的一部分,大家應該要共同學習如何一起生活。現在是治癒傷痕、與年輕人共同前進的關鍵時刻!

楊艾文為香港大學法律學院副院長;夏偉立為香港大學社會科學學院院長;葉兆輝為香港大學社會工作及社會行政學系講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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