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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9月17日

曾鈺成 曾鈺成回憶錄:主席八年

亂出有因

又一星期後,財委會會議第七次審議新界東北發展撥款建議。建制派強烈要求財委會主席果斷執法,在當天會議結束前將撥款議案付諸表決。

有行管會委員警告,當天將是立法會「最危險的一日」,因為表決的時間很可能在晚上,正值大樓外的示威人數達到高峰;表決引起大規模暴力衝突的風險極高。會議前一天,行管會宣布,上星期為保障大樓安全實施的各項特別安排繼續有效,包括封閉立法會廣場示威區、取消大樓內所有公眾活動和服務、限制可進入大樓的人士等。

財委會會議一開始,建制和泛民議員便不停互相對罵。泛民議員多次不滿主席吳亮星的裁決,衝到主席台前和他理論。吳亮星兩次命令和他爭吵的議員離開會議室,泛民群起反對,他兩次都被迫收回決定。建制派議員一邊罵泛民破壞秩序,一邊罵吳亮星沒有能力主持會議。

時間在一片混亂中過去,至晚上10時,吳亮星突然宣布提問結束,在官員總結發言後便要進行表決。泛民聞言即時起哄,包圍了主席台高聲抗議,吳亮聲宣布暫停會議。數分鐘後,吳不理會依然圍在主席台前的泛民議員,宣布會議恢復,在議員的喧嘩聲中邀請官員答辯。官員說了沒幾句,吳即宣布議案付諸表決。多數泛民議員未及返回座位投票,撥款議案在建制派支持下獲得通過。

在添美道聚集的示威群眾知道表決結果後,部分人顯得情緒激動。警方早在現場周圍加強了布防的警力;沒有人發動暴力衝擊,人群大致保持和平,陸續散去。

連續數星期出現的情況,突顯了立法會的保安問題。我在7月初召開了一次行管會的擴大會議,邀請所有議員出席,對保安問題發表意見。對於行管會採取的保安措施,泛民議員普遍不表贊同,特別是不滿關閉了廣場示威區,以及限制議員助理在大樓內的活動範圍;他們又認為不應過早邀請警方介入,甚至說不應讓警隊進入立法會大樓範圍內執勤。另一方面,建制派議員大都認為立法會的保安仍有很多漏洞,需要進一步收緊;他們指出確實有議員助理跟衝擊大樓的示威者「裏應外合」,應該設法制止。

我向議員說明了幾次邀請警方協助維持秩序的實際情況,又請秘書處解釋示威區仍有一段時間不能開放的原因:大樓受衝擊時遭到多處破壞,修復需時;廣場地面要加鑽洞穴,以備有需要時用以固定鐵馬。我指出,我們既要維持立法會的開放氣氛,也要保障大樓以及在大樓內活動的議員、工作人員、公眾人士和記者的安全,兩者之間要取得平衡。

7月中,行管會召開該年度最後一次會議,檢討立法會的保安安排。大家都看到,立法會大樓原來的設計着眼於向市民開放,盡量讓來訪者覺得方便和友善,沒想到要防範近日所見的暴力行為。大樓明顯是開放有餘、防衞不足,不能應付新的政治環境的挑戰。行管會決定聘請保安顧問公司,全面檢討立法會的保安事宜,兩個月內提交評估報告及改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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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欄逢周二及周四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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