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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9月14日

曾德成 海闊天空

風險關口

美國大選在不到兩個月後舉行,選前爭鬥愈趨劇烈;到投票日能否即分出勝負,成為懸念。

美國是當今世界唯一超級大國,其選舉成敗取決於國內因素,並非別國可以左右得了,而選出的結果會對其他國家產生影響。例如先前奧巴馬擔任美國總統時,與多國協商達成伊朗限核協議,但到特朗普上台即退出協議,改為加強制裁。美國是否換總統便明顯關係到伊朗處境。

中國是個大國,一舉一動也難免衍生外部效應︰例如多買或少買某種農產品、多賣或少賣某類礦藏,會影響到別國特定社群的利益和相關取態。中國按本身實際及市場規律辦事,犯不着瞻前顧後。

尋求連任的特朗普說中國想他輸,這是一種競選宣傳;聰明的中國人不會去着意澄清。

特朗普選情本來佔優,遇上新冠肺炎疫情、經濟衰退和種族衝突,近期民調顯示已落後於對手拜登。然而「上台容易下台難」,特朗普不可能瀟灑離任。他已多番質疑選舉安排,更拒絕答應一定服從點票結果。他有一部分支持者決不認輸。

美國社會矛盾加深,反映到政黨之間對抗尖銳。特朗普和拜登本月初接踵訪問基諾沙市。特朗普去強調治安秩序,拜登則講種族政策。基諾沙人口不足10萬,成為焦點,是因為一個黑人市民被白人警察朝後背連開7槍,事件引發種族騷動。在其他地方,已發生零星的武裝衝突。

美國撕裂嚴重 選舉難消矛盾

特朗普4年前意外入主白宮,顯示選民急於求變。過去數十年間,美國金融資本積聚大量財富,而中下層收入幾乎沒有增長,貧富差距拉大,階級和種族矛盾加深,民眾覺得建制沒能回應訴求。

特朗普的言行受到一批支持者擁戴,卻使傳統建制精英深痛惡絕。民主黨內競逐提名的候選人,好幾個原都着意反映年輕人訴求、申張基層權益,但體制最後選定歷來年紀最大的拜登,標榜建制傳統。兩大黨現由兩老代表對壘,社會愈見撕裂。

有分析家說美國社會兩極化︰特朗普的基本盤很穩定,拜登的基本盤也很穩定;不管發生什麼新聞,都不見有大變化。

這種狀況下,很難相信選舉結果能夠消解矛盾。選總統不是由全國得票總數定勝負,而是取決於各州產生的選舉人票。選舉事務由各州自行安排,無設立全國統一、獨立的機構︰諸如更新選民名冊、設計選票樣式、選擇票站位置、決定開始投票時間、票站監票人數等等,都由地方人士策劃;這些細節容易引起爭議以至訴訟。

新冠肺炎病毒構成空前衝擊,美國疫情一直最嚴重。在防疫措施下,更多選民轉以郵遞投票,在不少地方這會佔到過半數。特朗普早就指郵遞投票容易作弊。他甚至公開建議人們投兩次票︰親身一次、加郵寄一次,「以測試制度的可靠性」。民調顯示,假如點票結果是特朗普落敗,共和黨肯定會指摘對方作弊,三成會支持特朗普硬留不走。

民主黨提名大會上的多名演說者,包括拜登,都強調今次選舉關係到美國民主前途。不少民主黨人認為特朗普若連任即等於制度失效。

非洲裔政治學者康奈爾.韋斯特說「正在見證美國作為社會實驗的失敗。」美國在多方面得天獨厚,不至於說衰敗,但其現行制度弊病叢生。11月選舉,呈現為高風險的關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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