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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8月27日

曾鈺成 曾鈺成回憶錄:主席八年

溝而不通

在上海與議員會面,中央官員一再順從泛民的要求,先是同意由他們獨佔一節,最後又多留一小時,讓泛民議員足足有兩個鐘頭發表意見並和官員互動。

中央官員對話的誠意無可置疑,加上王光亞寬容隨和的臨場表現,泛民議員都覺得十分受用。他們事後總結,都說會面氣氛良好,官員態度友善,對話內容坦率,促進了雙方的相互了解。湯家驊以「不枉此行」四字形容是次訪滬之旅。

但是,泛民議員都清楚地看到,這次對話並沒有絲毫縮小中央官員和他們之間對政改看法的差距。3位主任對議員發表的講話互有分工:王光亞講原則,李飛講法律,張曉明講溝通;但3人都要表達一個強烈訊息:提名委員會以外的提名方式都不符合《基本法》。

王光亞說:行政長官的選舉制度要能兼顧社會各階層、各界別、各方面的利益和訴求,要達致均衡參與。提委會提名制度符合香港的實際情況,有利於在「一國兩制」下維護國家主權、安全和發展利益,有利於維護香港特區與中央政府的良好關係,有利於促進香港的長期繁榮穩定。他強調,任何「繞過提委會,虛化或削弱提委會的實質提名權」的建議,都不符合《基本法》。

王光亞又說,普選行政長官是香港民主發展前所未有的巨大飛躍,立法會議員肩負着非常重大的政治和歷史責任。他呼籲議員「放下一己之見,求大同、存大異」,為香港的民主發展和市民的福祉做出應有的承擔。

李飛說,有些人主張「公民提名」、「政黨提名」、「立法會議員提名」,意圖取代提名委員會或者架空提名委員會,「在法律性質上就是要改變和削弱《基本法》明確規定的唯一行使提名權的提名委員會的法定地位」。他認為,由提名委員會提名行政長官候選人可以降低三大風險:第一,超黨派的提委會將提出各方面都能接受的行政長官候選人,降低政治對抗的風險;第二,提委會可以對行政長官候選人的資格條件進行比較全面的考慮,降低普選產生的行政長官不獲中央政府任命而導致憲制危機的風險;第三,提委會按均衡參與的原則組成,有利於平衡社會各階層、各界別的訴求,降低普選導致民粹主義的風險。

達致「兩大共識」

張曉明講話的語氣最強硬。他說:有人到現在還在說什麼《基本法》沒有禁止「公民提名」和「政黨提名」,不知這是真不懂還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即使只是「高要價」,也不能公然違法。不過,他也表示,中央從來沒有說過凡是「泛民」陣營的人都不符合愛國愛港的標準。他又承諾,回港後,在接着的兩個月內,他將與沒有和他單獨談過的議員「逐一約談」,聽取他們的意見。

座談結束後,王光亞與李飛、張曉明一起會見記者。王光亞總結說,他們與泛民議員的看法雖有不同,但雙方達到「兩大共識」:一是雙方同意努力確保2017年實現行政長官普選,二是雙方都願意日後加強溝通。

這「兩大共識」,當時沒有人不認同。現在回過頭來看,雙方要的「普選」其實並不是同一回事;各自朝相反的方向「努力」,無怪乎「溝」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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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欄逢周二及周四刊登

 

(編者按:曾鈺成最新著作《主席八年》(上冊)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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