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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8月17日

J.Bradford DeLong

從停屍房數字看美國經濟實況

美國今年首季國民收入和產值按季下跌1.25%,但仍高出第二季9.5%,現時美國的國民收入已比年初下降12%,我們對第三季應抱有何種預期?

美國總是十分好運,但寄望運氣好並不明智。芝加哥大學布斯商學院的古爾斯比和西佛森認為,導致今年春天消費者支出大幅下降的原因,是民眾因應疫情自我保護,而不是從立法層面限制活動。兩人還警告:「如果取消隔離措施,導致新冠病毒感染和死亡人數快速增加,消費疲憊,將造成商業活動受損。」

事實上,今年夏天放寬防疫限制,確實令2019年新冠肺炎感染迅速攀升。因此,想正確預測美國經濟,就必須預測疫情的未來發展,可是絕大多數與病毒相關的圖表資料,均無法發揮預警作用。畢竟,染疫死亡人數僅能顯示一個月前的疫情,預測病毒軌跡必須看實時數據。同樣,確診病例僅僅覆蓋已檢測群體,民眾必須等幾天甚至幾周才能拿到檢測結果。如欲掌握真正情況, 每個確診病例的檢測人數需要比實際數量高5至10倍。

如果有效的檢測設施落實到位,那麼過去幾個月將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況?我猜測,從6月中旬到7月中旬,每周真正發病(而不僅僅是檢測出來)新增病例飆升2.5倍,假設把7月中旬的每周確診死亡人數乘以150來推斷,6月中旬爆發的第二波疫情感染人數,將從約60萬左右大幅攀升至約150萬。與7月中的情況一樣,每12例檢測中仍有一例呈陽性,每百萬人中約有150至200人確診。然而,美國目前進行的測試數量並無增加,而且典型的檢測報告出爐日期,大大落後於形勢,有些化驗甚至滯後長達3星期。

如果美國真的獲幸運之神眷顧,第二波疫情引發的恐懼,會令民眾更加注意社交隔離,更願意佩戴口罩,使全國範圍內的新增病例真實數量穩定在約每周150萬例,否則相關數字將增加到每周約250萬例。可悲的是,美國當局根本難以了解具體疫情,直到有死亡人數統計為止,才能確定在6月至7月中旬之間,染疫喪命人數原來已翻了一番,從每周4500人增至9000人。

美國廣泛的檢測失敗,意味當局仍在盲目行動,如果貿然批准學校重新開放,准許室內用餐及音樂會復辦,沒有人知道後果如何。加拿大、歐盟和日本很有可能在秋天呈現大規模經濟復甦,惟美國第二至第三季只出現技術性反彈,隨着新申領失業救濟人數於7月回升,恐怕會阻礙經濟復甦步伐。

美國必須阻止病毒傳播,使民眾不再擔心外出消費;另外亦要幫助餐飲及室內場所的失業人員重投就業市場,通過提供網上服務或轉職至毋須與人緊密接觸的行業,美國掌握足夠資源,應有能力做到。

然而,若要達到目標,政府管治水平必須比現時特朗普及其共和黨高很多。因此在未來幾個月中,美國民眾宜繼續保持作出最壞打算的準備。

美國財政部前助理副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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