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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6月6日

鍾聞 河水集

靠小販救就業 恐得不償失

在今年兩會的記者會上,總理李克強兩句話引起很大震撼,一是指出「有6億人每月的收入也就1000元(人民幣)」,這句大實話對「厲害了,我的國」是一個警醒。另一句話是,「地攤經濟、小店經濟是就業崗位的重要來源……是中國的生機」。提出這個經濟新猷揭示就業形勢的嚴峻。

地攤一直被內地各大城市視為是邁向國際大都會的絆腳石,既影響市容,又成為公共衞生隱患,擺地攤者自然成為城管重點針對目標。

不過,在總理金口一開之下,往日惡形惡相的城管,紛紛轉為支持擺攤,更傳出有地方城管,主動打電話叫商販擺攤。江西九江瑞昌市更在城區設置流動攤販臨時擺攤點,以釋放「地攤經濟」活力。

有網民笑稱城管「現在變成了創業孵化器」。各大傳媒出現諸如「成都女子擺攤賺錢買車」、「北京有人擺攤3小時收入300元」等鼓舞人心的標題。

近年中國經濟轉型,已導致大量低技術工人下崗,目前內地農民工總共2.9億人,主要分布在製造業、建築業、住宿餐飲、批發零售、居民服務等服務業,這些行業最受疫情衝擊,失業大軍隨時壯大。職場另一弱勢社群是應屆畢業生,今年大學畢業生再創歷史新高,達到874萬人。

官方智庫「中國社科院全球宏觀經濟研究室」指出,如果把在城市打工的外來農民工計算進去,3月底失業人數恐多達8000萬人。如果將應屆畢業生也計算在內,保守估計失業人口已高達一億。

內地很多政策都是一窩蜂,政策綠燈一開,各大城市預料會立即湧現大量地攤,將衍生出諸多後遺症。

以往為了整頓市容,矯枉過正殺錯良民是常事,今次為了創造就業,很可能會以犧牲衞生、交通安全為代價。

以香港為例,隨着三十年代小販人口增加,政府正式立法規管,並於1958成立專責的小販管理隊。六十年代,大批內地新移民逃港,就業成為大問題,不少人推車仔到街邊做小販謀生,政府被迫睜一眼閉一眼。當年除了影響市容、衍生衞生問題、阻礙交通外,還出現黑社會收「保護費」、警察收賄賂的流弊。後來隨着城市的發展,經濟的改善,街邊小販才逐漸銷聲匿跡。

世界上絕大部分的街邊攤檔、夜市,都經過長時間「約定俗成」,已成為當地市民生活一部分,表面上雜亂無章,其實亂中有序。隨着「擺地攤」在內地忽然美化成解決失業的「萬應靈丹」,很容易一放就亂。每個城市可以容納「擺地攤」的地點其實不多,大量湧現必造成管理問題。

值得深思的是,地攤經濟只能解決一小部分失業者的燃眉之急,每一個城市藉「擺地攤」創造的職位其實不會太多,對於高達一億的失業大軍僧多粥少。可創造的經濟價值確實也不高。要真正解決就業問題,當務之急還是要靠整體經濟恢復正常,長期則是加快經濟轉型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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