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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4月2日

丁望 思維漫步

隱形病毒二浪 香港或遭衝擊

一個幽靈在香港街道和酒吧遊蕩,它就是隱形病毒。它如掀起第二浪,或有「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之勢,香港醫院面對被衝擊的大風險,社會將陷於大浩劫。

湖北的「325解封」(武漢市的解封預定4月8日),並不意味武漢肺炎(2019冠狀病毒疾病,COVID-19)已近尾聲。無症狀感染者如在社區傳毒,控疫的難度會很大。

響四大警號 要砸鍋賣鐵

各地吹響的預警,本欄歸納為四大警號。

第一,醫學專家的研究報告,呼籲關注隱形病毒隨時爆發大禍害;

第二,針對「清零」(新增確診病例為零)、復工,國務院總理(下稱國總)李克強多次批示:「做好無症狀感染者防控」,「不允許瞞報漏報」;

第三,湖北等地的「清零」引起質疑,上海等省市有隔離限令;

第四,有的地方圍堵湖北人越省,發生江西九江與湖北黃梅的「潯陽衝突」。

警號愈吹愈響,《中國新聞周刊》的標題引專家之言稱:「砸鍋賣鐵也應對隱形感染者做調查」。

「砸鍋賣鐵」的意涵是:即使砸爛煮食的鍋當廢鐵賣,售一點錢做一件事,也要下決心做。

當「砸鍋賣鐵」成為公共衞生的熱話題時,香港官員對隱形病毒的後續禍害似警惕不足,沒有應對預案。

專家的研究報告,以鄔堂春教授研究團隊的一篇最引起關注。這個團隊以華中科技大學公共衞生學院的專家為主,華中科大是武漢的理工科名校。

研究報告在3月20日刊於國際級雜誌《自然》(Nature);論點是:從近2.6萬宗確診病例的數據,構建數學模式分析,判斷武漢市的感染病例,至少有59%未被發現,這些暫未發病者可能成為傳染源。

從隱形帶毒 到各省清零

無症狀感染者即隱性感染者,是指無臨床病徵(如發熱、咳嗽、喉痛、乏力),呼吸道抗體檢驗呈陽性者,不列入官方的確診病例。這是根據衞健委的防控方案(第6版)(下稱「防控方案6版」)。

3月31日,衞健委稱:無症狀感染者「存在傳染性……傳播風險」和「傳播的隱匿性」。

《中國新聞周刊》引述復旦大學(上海)公共衞生學院前院長姜慶五教授的分析:無症狀感染者是帶病毒者,因未被隔離潛在危害大。

上海市新冠肺炎救治專家組組長、復旦大學附屬華山醫院感染科主任張文宏,也認為無症狀感染者是「當前的最大風險」。

他說,帶病毒者感染14天不發病,有病毒在體內存活超過3星期,如未被及時發現和隔離,「就有引發社區傳播的隱患」(《解放日報》3月28日,2版)。

為消除隱患,應實施核酸檢測、流行病學抽樣調查。姜慶五教授說:「即使砸鍋賣鐵也應該做。」

抗疫的第一階段,是收治重症病人。3月18日,黨總下令「逐步推進復工復產」,各地進入「清零」和復工的第二階段;在復工的同時,抗疫重心轉為無症狀感染者的防治。

「最高指示」下達後,各省忙於「清零」:集中清查新增病例,按「防控方案6版」統一數據,此即「歸零」(無新增病例)或「零報告」(上報確診數字為零)的報喜。這是適應解除封城和復工的「政治需要」。

中國選舉與治理網(北京)日前刊出學者的〈今日新聞說保零〉,說:「報假數據之類,每個中國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其難以杜絕,在社會管理缺乏民主的情況下不言而喻。」

數字拚政績、數字出官位,是長期存在的「官場現象」;上面有什麼政治號召,下面就有報喜的數字。

保清醒頭腦 檢測無症狀

在復工與防治並舉的格局下,黨總和國總的「着重點」似略有差異。前者偏重復工和GDP增長,後者則強化防治的提示,並反覆強調不能只顧「零報告」,必須有效防控無症狀感染者,避免社區再次大爆發。

自3月23日以來,國總主持疫情工作領導小組會議或下行政批示,都重墨於「實事求是」和對「清零」的審慎。

23日,他說「形勢依然複雜嚴峻,要保持清醒頭腦」,「堅持實事求是、公開透明發布訊息,不得瞞報漏報」。

26日,他強調,現階段要「高度重視防治無症狀感染者」,「防止出現防控漏洞」,透過主動檢測等手段,「遏制可能形成的新的病毒感染和疫情傳播」。

30日,他主持領導小組會議確定的取向,本欄歸納為3點:

1,「保持清醒頭腦」,「不允許為了追求病例零報告而瞞報漏報」;

2,在有序推動復工的同時,阻斷疫情的跨境輸入;

3,做好無症狀感染者的檢測、追蹤、隔離、治療,加大篩查力度,抽取一定比例樣本開展相關的調查。

從第一黨報到《科技日報》(國務院科技部主辦黨報)的相關新聞標題,都有「突出做好無症狀感染者防控」之句。

在政治宣傳「主旋律」中,國總早已被邊緣化,近來卻給人「有點話語權」的印象,這是幾年來罕有的變化。

他多次呼籲「保持清醒頭腦」、不盲目追求「零報告」,是針對地方幹部玩數字遊戲、盲目追趕復工的「浮躁」,以防止更大的疫情反覆出現。

這種相對較務實的取向,或是接納了醫學專家群的進言,並因此把無症狀感染者列入確診病例範圍,自4月1日開始實施,對無症狀感染者保持警戒。

隱形病毒.二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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