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2月22日
2月6日,被稱為「吹哨人」的武漢市中心醫院醫生李文亮感染新冠肺炎逝去,曾激起了無數國人的憤慨,網絡悼念之聲鋪天蓋地。
國家衞健委高級別專家組組長鍾南山受訪時落淚,希望醫生以後講真話不會受罰;經中共中央批准,國家監察委員會決定派出調查組赴湖北武漢,「就群眾反映的涉及李文亮的有關問題作全面調查」。
湖北全方位篩查監控
然而事隔不過兩周,當權者又再故態復萌。中共中央政法委近日就政法系統防控疫情相關工作發出通知,要求加大對先進典型的宣傳力度,激發社會正能量,推出更多有溫度、有淚點、有人情味的「暖新聞」。《通知》同時指出,在傳統媒體之外,還要充分發揮微博、微信、抖音、快手等新媒體平台作用。
今次疫情的重災區湖北,全省亦在16日作出部署,要求對所有居民開展拉網式動態滾動篩查,做到「不落一戶、不漏一人、不斷一天」,確保全覆蓋、無盲區,有多達數萬黨員參與。明眼人都知道,篩查的當然不只是居民的健康情況。
各省效尤築嚴密防線
外媒更揭發一份據指是湖北省委宣傳部的工作滙報,提出「攻防兼備」的輿論手段,包括組織1600人監控網絡、人盯人監視敏感網民、刪除不利輿論、透過網紅發400多篇文章歌頌正能量等。文件透露,鄂省宣傳部和網信辦聯合設指揮部,「一體化運作」,成立「輿論引導管控、輿情及時回應、意識形態管控」等11個工作組。
其他各省紛紛效尤,實施嚴格的網上監控,廣東省政府聲稱有超過17萬網格員,「奔走基層築起疫情防控嚴密防線」。
不久前的12月30日,李文亮在微信群裏告訴醫學院的老同學,幾名呈現類SARS徵狀的患者被隔離了。
警方迅速將他傳喚訊問。1月3日,李文亮被要求簽署一份聲明,宣稱他發出的警告是不正確的,是「違法的」,並且「擾亂了社會秩序」。種種跡象顯示,李文亮死後,輿論監控是緊了,而不是鬆了。
李文亮生前受訪時說過:「一個健康的社會不應該只有一種聲音。」如果說17年前沙士的教訓太遙遠,那麼李文亮的警告仍言猶在耳,武肺疫情仍未消退,傷口還在淌血卻已忘了痛。
變成千篇一律傳聲筒
以往內地還有一些敢言的媒體,在輿論監督趨緊下,一一遭到整治,變成了千篇一律的傳聲筒,有新聞理想的記者大量離職,揭黑揭醜的「調查報道」幾乎絕跡,每天的報道都充斥着領導的指示,好人好事的正能量。以往在傳統媒體之外,互聯網還有一絲透氣口,現時大家都噤若寒蟬,以免動輒得咎。
不論是沙士或武肺,兩次都是當局刻意隱瞞,阻止知情者「洩密」,而貽誤黃金時機,為了表面的「社會穩定」而要人民去「買單」。
諷刺的是,群眾對於李文亮的死覺得惋惜,但對於政府的滅聲監控卻無動於衷。網絡上充斥的都是「武漢加油」、「醫護人員無私奉獻」、「中央英明領導」的暖新聞,沒有不滿,缺乏反省,彷彿已變成了全民抗疫的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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