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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12日

鍾聞 河水集

民粹主義硬碰西方黑色幽默

內地民粹主義興起,自覺財大氣粗,只要西方企業有任何不和諧之音,往往祭出經濟制裁的撒手鐧,務求迫使對方叩頭認錯。這些觸犯「天條」者,有很多是文創企業,成功正正在於離經叛道。情況就如一個道貌岸然者,大罵一個頑劣反叛的嬉皮士,結果是言者諄諄,聽者藐藐。

最新的例子是,著名黑色幽默美國卡通《衰仔樂園》(South Park,內地譯《南方公園》)在10月1日,即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周年當日,播出第23季第2集《樂隊在中國》(Band in China)(Band in China與Banned in China(在中國被禁)同音),影射多個中國敏感話題,如勞改、媒體審查等。

該集播出後,隨即在中國遭到大規模封殺,節目的製作人恍如《衰仔樂園》主角上身,發出一份帶有反諷意味的「道歉」,曲線為劇集做廣告。道歉聲明可圈可點:「就像NBA一樣,我們歡迎中國審查我們的家和我們的心,我們超愛錢遠勝過自由民主,習近平也長得不像小熊維尼。請在本周三晚間10點準時收看我們的第300集《偉大的中國共產黨萬歲!希望你們今年秋天高粱大豐收!》。我們現在和好了吧,中國?」

除了《衰仔樂園》,NBA近期也遭到封殺。事緣日前NBA球隊火箭總經理莫利,於Twitter轉載一張寫有Fight For Freedom、Stand With Hong Kong標語的圖片,支持香港的運動,隨即引來中國官方義正詞嚴的聲討,所有頻道立即停止轉播NBA賽事。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耿爽稱,火箭隊「跟中方開展交流與合作,卻不了解中國的民意,這是行不通的」。

《衰仔樂園》、NBA都是美國流行文化的象徵,代表民間的反叛聲音。在1997年首播的《衰仔樂園》,最初是借劇中小學生主角之口以黑色幽默搞笑,近年內容集中諷刺時事和流行文化,大部分美國觀眾只是貪其過癮而已,不會太認真對待。

過往《衰仔樂園》的題材曾引起很多爭議,例如2006年大開當時被魔鬼魚刺死的澳洲鱷魚專家歐文的玩笑,就被很多人權組織批評「沒品味」,傷害死者家人。

至於NBA,球員背景多元化,有四分一球員來自非美國本土,黑人約佔總球員八成,球員對於很多社會議題勇於發聲,而管理層及協會在傳統上,均抱持一個寬容態度,相信一個多元共融的環境,有助球員和管理層融洽相處。

在商言商,沒有一間美國的企業不會垂涎中國的龐大商業利益,不過順得哥情失嫂意,它們也害怕對中國的施壓太卑躬屈膝,將得罪本土的觀眾,最終兩面不討好。中國對NBA的施壓已引起美國政界的反彈,連前美國總統參選人希拉莉、參議院領袖麥康奈爾均開腔力撐。

美國民眾本來對中美角力不甚關心,但如果戰火波及體育、流行文化這些熟悉的事物,他們必然站在政府一邊。本來可以輕描淡寫化解的糾紛,在中國式民粹的操弄下,已升級至全國抵禦外侮的層次,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了解美國民意的,其實是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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