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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月26日

李子衝 觀潮篇

脫歐遊戲

英國國會表決脫歐議案時,剛好身在英國,感受到當地的政治氣氛;但是除了傳媒緊張報道之外,一般民眾生活如常,學校、社區亦沒有多大討論,商場熱鬧非常,因為聖誕、新年後,貨品進一步減價,刺激消費力,因此人來人往,沒有半點不安。

在泰晤士河的國會周圍,駐紮了很多英國本土電視台,以及世界各地新聞機構的直播篷帳。由於是室外關係,氣溫只有兩三度,主持人個個重裝上陣,頸巾、手套、大衣,與在室內錄影廠的裝扮大相逕庭。評論員出出入入,記者走訪經過的途人,只是小貓三兩,變得只是政客發聲的平台,爭取第一時間創造消息。

結果大家都清楚,文翠珊的脫歐方案,贊成202票,反對432票,大比數反對被否決,亦創下英國國會「最嚴重的慘敗」,保守黨有118人投下反對票倒戈「否決提案」;這班民意代表冒着兩大風險,一是違背民眾的公投意願,不通過脫歐;二是在沒有協議之下脫歐,所謂硬脫歐,便可能嚴重影響英國和歐洲經濟。

再穿保皇黨戰衣

順理成章,執政黨遭受大幅挫敗之後,接着總是不信任動議,當然由反對黨的工黨黨魁郝爾彬提出對文翠珊的不信任議案。在一般情況下,大家都以為文翠珊相位不保,事實上,結果又是「否決提案」,306票贊成,325票反對。

早一天倒戈的議員,今日再次穿上保皇黨戰衣,捍衞執政黨,不用變更領袖,不用大選,力保各自的國會議席。未投票前,英國輿論早已評定文翠珊可以順利過關,即是政客的投票意向,心中有數。

投票結果有兩種解讀,一是今日的西方政治全是「否決式民主」,意思是凝聚共識困難,提不出方向,一味否決,純然是破壞者。就如香港的「三隧分流」,政府提出方案後,不管建制、泛民,全是反對聲音,無視方案的可行性,總之加價必反;特別是選舉臨近,變成政策戒嚴時段,社會停擺。完全不提其他建議或者討價還價,爭取更佳方案;政府被迫收回議案,雖然他日可以直接修改法例,但是事前在議會能夠收集意見,總好過強行闖關。

第二種解讀是,說明不是對文翠珊反感,只是不滿脫歐方案,反對的對象是歐盟,清楚反映英國人民接受不了這個方案,想文翠珊重回談判桌,重新討論協議。當然,歐盟一早便知英國不好惹,政府爭取不到,便訴諸民意代表,來來回回索取較佳條件,所以一早聲明,協議沒有改動空間,看看英國會否硬來,一起兩敗俱傷。

雙方較量,除看實力,也看技巧。英國忽然舉行了公投,做了脫歐決定,要有時間表、路線圖,備受規範,明顯地先輸一仗。現在看歐盟要贏多少,但是英國國會擺出寧要硬脫歐,也不要壞方案,歐盟會否得些好意而放一馬,延長脫歐期,或者再開談判,作些讓步,維持歐洲穩定,還看歐盟政客的政治手腕。

一向對歐盟的前景是悲觀的,因為歐洲由於地理形勢的關係,種族、語言、文化不同,難以統一。但是面對全世界的競爭,各小國被迫走在一起,互諒互讓,強化生存條件,奈何歷史發展過程,廝廝殺殺,仇根深種;譬如英法戰爭百年,德國又曾經發起兩次歐戰,試問這三強的仇怨又怎樣拆解呢?

在實質經濟上,不同的經濟體須透過不同的補貼,才能夠維持單一貨幣;正是長貧難顧,窮親戚的感情是難以長久的,英國脫歐只是歐盟分裂的開始。

李子衝  時事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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