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23日
筆者早前與幾位友人到越南的新興旅遊城市峴港旅行,坐的士到海邊時,司機指着一片南中國海,憤怒地豎起中指,以英文說Fxx China。雖然言語不通,但筆者一行已猜到這位司機顯然是不滿中國在南海的行動,相信懷有這種情緒的越南老百姓不在少數。
近年越南不時爆發反華示威,自6月10日起,民眾又再掀起反華浪潮,示威從南方的胡志明市,擴展到首都河內、芽莊、峴港等地。起因是國會正在審議《關於雲屯、北雲峰、富國特別行政經濟單位法》草案,越南計劃在北部、中部和南部的富國島(Phu Quoc)設立3個經濟特區,以優惠政策吸引外國投資者,並允許他們租用土地長達99年。
越南現行法律規定,外商在越南投資經營,租地期限一般為50年,特殊情況可申請延期,但最長不得超過70年。抗議者擔心外國投資者在經濟特區獲得土地使用權的期限太長,對國家領土主權、政治、民生造成不利影響。
雖然法案沒有說明只給予中國土地租賃的優惠政策,但由於中國是越南最大的投資者,加上中越在南海有領土紛爭,草案又牽涉敏感的土地租賃權,因此示威者都把矛頭指向中國,潛台詞是越南政府為了經濟利益而不惜喪權辱國。
中越澄清 押後表決
越南政府近日終於意識到早前低估民眾的抵抗情緒,已宣布押後至年底才表決草案。越共中央總書記阮富仲急急澄清,特區「不是專門給任何一個國家設立」,參與投資者須經嚴格審批,「不損害國家領土主權」。中國駐越南大使館也強調「涉華示威」是「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刻意歪曲事件,要求越方消除負面的影響。
事件顯示越南老百姓對中國的牴觸情緒根深柢固。回顧歷史,七十年代時兩國關係已惡化,越南大規模驅逐華僑,1979年鄧小平下令發動懲越戰爭,雙方關係更急轉直下;直至九十年代以來,中越均致力發展經濟,越南要向老大哥取經,兩國擱置主權爭議,關係才正常化。
關係雖已解凍,但越南對中國這個強鄰總是步步為營,尤其是近年中國綜合國力上升,不惜在南海展示強大的軍事力量,更讓越南惶恐不安,一有風吹草動,就很容易觸動民眾繃緊的神經。
越南雖然比中國慢10多年才改革開放,但這位共產主義小兄弟的改革更徹底、更全面,例如黨、政領導人都實行差額選舉,對民眾的監控也相對寬鬆。中國限制Facebook等社交媒體的使用,越南9000萬人口中就有半數使用Facebook。較開放的社會管制,一方面有助民意的形成,另一方面也可以說容易導致民粹主義的升溫。
舉個例子,今年3月一齣中國電影《紅海行動》在越南放映期間,官方突然下令停止放映。原因是,電影中的士兵小組完成任務後,出現南海的場景,當中一些中國軍艦圍着一艘不明國籍的船隻,高呼這是中國領海,並要求該船離開。雖然這一幕只是一段無關宏旨的小插曲,但越南觀眾看在眼裏,依然不快,官方於是被迫把電影下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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