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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3月17日

黃永 政治誅心學

霍金為何是溝通能人

《星空奇遇記》有經典一幕由霍金親身上陣:講述霍金、牛頓、愛恩斯坦3人,跟另一主角Data玩撲克,希望從中觀察「人類歷史上3個最偉大的腦袋如何交流」。

達爾文應是第四人

小時候看這一幕,心裏想為何是這3人而少了伽利略的份兒,後來想到那是跟宗教有關:除了因為伽利略曾受教會迫害,更重要的也許是霍金、愛恩斯坦、牛頓3人透過具體的方程式來展現理論,洩漏「天機」:牛頓三大運動定律基本上解釋了《創世記》中神在第四天創造的日月星宿如何運行;愛恩斯坦則以相對論解釋了神在第一天創造的光之原理;霍金的工作則把我們帶到《啟示錄》:神是alpha(初)和omega(終),他嘗試找出時間的起點,為時間著下簡史。

若說那一集Star Trek真的應找多一人,那第四人倒應該是達爾文:他把創世剩下來那幾天的生物,透過進化論提出一個解釋。

許多年後,我到了劍橋念碩士。套用創科局局長那著名句式:「Stephen Hawking我真係見過。」而且還排隊排了好幾個小時,好讓自己盡量坐得較前一點。那一年,霍金60歲,其慶生方式是辦一場公開物理學講座,也算是某種劍橋特色。

我沒有寫筆記,但我卻清楚記得當日題目——霍金說,他正在思考宇宙的邊緣是塊薄膜(membrane),又解釋薄膜跟宇宙膨脹的關係,以至時間和光在薄膜上和薄膜內外,其運行的形式會有何不同。

那場演講帶來的震撼,不是「薄膜宇宙論」有何石破天驚。某程度上,霍金提出的想法怎可能不是石破天驚?但世上又有多少人真真正正明白他的思維和理論?

當日我感受到全場屏息靜氣地耐心聆聽,可是那卻並非因為大家見到霍金的身體狀態,所以表現出小心翼翼,而是人人也被霍金的PowerPoint吸引了。

內容知性表達感性

身為一個理論物理學家,他的簡報既重「簡」,更重「明」:當中有很多漫畫、動畫、製圖,而不是一行又一行的方程式。

大家一邊聽,一邊會同時感受到,他是多希望我們每一個人也聽明白,是故才會花那麼多時間在設計方面!演講內容的高度知性,相對於表達手法的強烈感性,再以英式幽默作調和,令在場每一位均感受到一股強勁而獨有的力量。

娶妻兩次的能耐

霍金是科學界的神人,卻同時是溝通的能人,全因為他有着不屈不撓的意志。

然而,那並不是一般所謂打不死的fighter精神,而是順天應天,卻同時望天而渴望不斷穿越的一種堅韌鬥志,那是因為霍金本質上對人本身有興趣,希望知道人為何、如何在宇宙間存在。

稍為熟悉Star Trek的人,應該也會知道Data這個角色本質上是想去探討人性的本質,故此Data並沒有叫霍金、牛頓、愛恩斯坦去正正經經作學術討論,而是透過遊戲,研究智者到底是如何處理人與人之間的交流。

在今日的後真相年代,牙痕網民會問何以霍金有能力娶妻兩次?看過他的現場演講,感受到他是如何落力讓再高深的理論,也以相對貼地的方式說明再逗你一笑,你自然會明白真正的大師是怎樣教人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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