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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3月9日

鍾聞 河水集

福山再次誤判中國?

日裔美國學者福山(Francis Fukuyama)之所以出名,很大原因在於他那著名的錯誤預測。1989年「蘇東波」後,共產陣營土崩瓦解,他同年發表論文〈歷史的終結?〉,提出西方自由民主制的到來,可能是人類社會演化的終點、是人類政府的最終形式。

今天,民粹主義在西方民主國家崛起,中俄極權模式備受追捧,重溫福山的預言,恍如絕大的諷刺。

近30年來,福山已逐漸修正觀點。2015年,大陸《環球時報》採訪西方政治人物和智庫成員共41人的報道文集《我們誤判了中國:西方政要智囊重構對華認知》出版,福山在書中承認,最近20年中國經驗已刷新他的部分看法,他始料不及中國經濟增長「帶來的衝擊那麼廣泛」。

近日,中國醞釀修憲,廢除國家主席和副主席的任期限制,福山接受BBC訪問時作了更深入的分析。他開宗明義指出,中國修憲「對中國和世界都是一個不幸的消息」;反觀,官媒卻形容修憲是民心所向,中國政治制度是對人類政治文明的重大貢獻。

筆者認為,官媒這一次沒有言過其實,大部分老百姓對於習終生執政,確實都不抱太大異議。中國人有種劣根性,總是期望「聖君賢相」的出現,希望他們長期執政「為萬世開太平」。正如當年毛澤東終生執政有強大的民意基礎一樣,也有民意作為後盾。

1978年,鄧小平復出後,苦心孤詣提出一系列設計,廢除終身領袖,建立黨的集體領導,因為在文化大革命中受盡折騰的民眾,以至備受政治打壓的黨內精英,對毛澤東極權統治的禍害均有共識。

在共產主義的中國,民眾喜以「壞皇帝」、「好皇帝」的標準來區分最高領導人,福山說:「當國家有好的皇帝時,比如鄧小平是近代歷史上最好的一位『皇帝』,他在這個沒有檢查和平衡的制度中可以做十分好的事情,不用擔心法庭和媒體等的阻攔。但當『壞皇帝』在國家中出現時,國家就會面臨問題。比如毛澤東是近代中國歷史上最後一位『壞皇帝』,他的兩場運動:大躍進和文化大革命讓一代人受難,給國家造成巨大損失。」

習近平大力打貪,推進「一帶一路」,提出中國夢,在很多人心目中確是「賢明君主」的楷模,但令福山憂慮的是,賢君能否毋忘初衷,保持一貫賢明?

「歷史上大多數威權領導人在起初5至10年、15年都會做許多積極事情,但當他們的統治到了20、30年甚至更長,他們變老、迷戀權力,讓整個政治系統有更多貪腐和衰變。這也就是為什麼,無論在民主還是非民主社會,設置任期限制是有用的。」

以史鑑今,清朝皇帝乾隆25歲登基,在位60年,禪位後又任3年太上皇,實際掌權長達63年,年輕時勵精圖治,延續了康乾盛世;但晚年好大喜功,南征北討自詡有「十全武功」,導致清朝走向衰敗。看來,中國人總是汲取不了歷史的沉痛教訓!

(英文版本由EJ Insight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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