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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2月3日

鍾聞 河水集

大陸佛系 香港廢青 台灣確幸

經常聽到有人批評,港、台年輕人不像大陸同輩進取(或者飢餓),間接導致港、台的經濟發展緩慢,創新科技產業瞠乎其後。姑勿論這種講法是否有片面之嫌,即使是事實,但隨着內地發展,今後年輕人將難以「獨善其身」,兩岸三地年輕人將愈來愈趨同。

近來,內地十分流行「佛系」概念,一般用來形容時下年輕人「有也行,沒有也行,不爭不搶,不求輸贏」的心態。引申出很多相關概念,如「佛系戀愛」、「佛系考研」、「佛系遊戲」……

最近在內地社交網絡洗版的潮文〈第一批90後已經出家了〉,文中列出一些具體的生活例子,例如「佛系食客:中午到底吃什麼,昨天的再來一份吧」、「佛系養娃:出息的孩子不會多,童年何必要那麼苦」、「佛系購物:遇到合適的就買了,不合適我也留着吧」……

這種流行心態最近又添一個佐證,去年11月上市的日本育成遊戲《旅かえる》(內地譯《旅行青蛙》)突然爆紅,即使沒有中文版,亦成功衝上中國App Store免費遊戲榜首位。遊戲的主角是一隻熱愛旅行的小青蛙,說走就走,旅行時間、地點很隨意,可能很久才回家;玩家只是看小青蛙生活,只須為它的遠行而準備一些食物,沒有競爭輸贏,玩法簡單。

然而,就是這個遊戲在日本、南韓、大陸、台灣大受年輕人歡迎。有分析指出,主要原因在於時下年輕人普遍懷有「無所謂」的心態,他們可以在遊戲中的主角青蛙身上找到共鳴。

內地政府對「佛系心態」很警惕,官媒甚至形容是「喪文化」的變種,《人民日報》的評論文章批評為「光輕輕鬆鬆、敲鑼打鼓,美好生活肯定也實現不了」。《中國青年報》網站的文章警告,90後現實的問題,並沒有因「佛系」態度而得到改變。

得過且過心態

政府苦口婆心希望年輕人「振作」,可是面對世界大潮流,收效只會甚微。已發展國家或地區的年輕人多衣食無憂,透過便利店可解決三餐,「速食時裝」如H&M、 ZARA、UNIQLO可穿得光鮮,足不出戶上網打機便可消磨閒暇。這種生活方式在各地創造出新人類。

在英國等西方國家,近年出現「尼特族」(NEET, Not in Employment, Education or Training),指的是不升學、不就業、不進修或不參加就業輔導,終日無所事事的青年族群。日本著名管理學家大前研一形容,隨着無欲無求的青年增加,日本已陷入「低慾望社會」;台灣有「小確幸」一族,香港則有「廢青」。

以往,中國作為發展中國家,加上有城鄉、區域的巨大差距,來自落後地區者,都希望艱苦奮鬥,出人頭地;相對周遭發達地區,內地年輕人的拚搏精神、創業精神無疑強烈很多。隨着經濟漸趨成熟,大企業壟斷,透過創業置富、努力工作而上流已非易事。面對樓價高企,許多無殼蝸牛已放棄置業夢。

隨着內地貧困人口大幅減少,基本物質享受已不成問題,向上流的成本太高,向下流的生活質素亦不會大幅降低,在年輕人中,得過且過的心態愈來愈明顯。

儘管兩岸三地的政治、社會文化不盡相同,但新世代的價值觀卻驚人地相似,也許未來他們可以找到共通的語言。

(英文版本由EJ Insight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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